“听从您的吩咐，伊薇特女士。”

阿尔淡漠的回应。

他来这里本就是要找神学者马文，能支开伊薇特是最好的了。

伊薇特随手撕开一道传送门就传回了高岩之城。

马文对伊薇特温柔以待，对阿尔就没那么多多余的表情，一心扑在那些文献上。

阿尔什么话都没说，安静的立在一旁，像个学生一样看着马文工作。

他已经知道马文没有一点力量，阴影悄无声息的撒成薄薄的一层，潜入书页，将这些书籍复刻下来。

这些书籍大部分都是收录的兽人文献，和学者翻译、猜测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神学者马文、伊薇特女士、还是魔法教会的收藏。

驻扎在这里的高岩之城的护卫、仆从，在午饭时将简陋又丰盛的午餐端上来。

马文挥挥手，午餐就放在一旁。专注的不肯将一秒时光浪费在这里。

马文在研究，拿到资料的阿尔也在研究。

这个祭坛沟通的是兽人死亡之神，一个在人类世界不出名的原始种族神。以牺牲上百个兽人的生命，吸引死亡之神的注视，降下神力伟绩。

当初承载神力的容器也估计被兽人萨满带走了，那个容器也许才是将断指里烧尽的暴君血脉勾引出来的重要媒介。

一直到天黑，实在无法再研究下去，马文才合上书籍，进了帐篷。

“一起进来吧，阿尔。”

“不胜荣幸。”

帐篷外面看起来不大，里面却有广阔的大厅和十几个房间。书房、卧室、浴池、仆从、鲜花、美食，应有尽有。

这正是法师旅野外行必备的豪宅术。

马文坐在客厅的餐桌边，对一旁服侍的仆从吩咐。

“给我来一份肉馅饼，一份蔬菜汤，再来一份新鲜的水果。”

“再看看我们的客人需要点什么。”

“与马文先生的一样。”

马文没有过多客套，点了下头就靠在舒适的椅子上。

“你是来找我的吗？阿尔。”

阿尔不怎么擅长掩饰自己的目的，当初伊薇特女士介绍马文的时候，阿尔就多看了他好几眼。今天贾里德和伊薇特都不在，只有马文一个人，阿尔不仅没有失望，还兴致勃勃的看马文研究，就知道是来找他的。

“是的，马文先生。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与您，不知道是否方便。”

“嗯，你说吧，看看教会称赞的年轻人，都有些什么令人为难的问题。”

“护卫者之神去年成为复仇之神的事，您知道吗？”

“当然，这可是人类世界里的大事。不是成为复仇之神，而是吸收了复仇神职，成为了兼顾护卫、警戒、复仇神职的神明。”

马文毫不在意的回答，在雄鹰帝国，凡人对神明的敬畏没有别处那么强烈。

“请问神职是什么，马文先生。”

“神职，是力量的凝聚，是行为的具现，是神明吸收信仰的依据，是崇拜者与神明联系的坐标。信徒付出自己的信仰，由神职吸收回馈给神明。”

“光辉之主把自己的复仇神职赠予护卫之神，对祂没有影响吗？”

“神明力量的来源有很多，而信仰之力是最麻烦的。那些想要走的更高的神明，都在企图摆脱它们的约束。可惜很少有人能走出这一步，神职成就了祂们，也约束了祂们，最终被神职同化污染成一个失去自我的躯壳。暗日就是典型的例子。”

暗日，谎言、阴谋之神希瑞克，圣者浩劫中，神上之神，奥，亲自擢升的神明。

死亡三神还是凡人的时候，就强大的无与伦比，他们畏惧死亡，觊觎死亡的力量。他们踏遍世界的每一处土地，掀起一场又一场的战斗，寻找死亡的痕迹。

最终，他们来到万物终结之主面前。厌烦了自己职责的远古死神，将自己的力量赠与他们，一分为三，一同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神祗之一。

纷争之神、暴政之神、黑暗君王，班恩。

死者之神，米尔寇。

谋杀之神，杀戮之神，巴尔。

他们化身为灾难，主宰着那个时代，为所欲为，杀戮凡人，掀起战争，覆灭国家。

偷走了神上之神的命运石板，神上之神震怒之下，将天上所有神明全部打下凡间，引发了大名鼎鼎的圣者浩劫。

希瑞克在那时只是凡人，杀死了同伴抢到了命运石板献与神上之神，奥。

奥，亲自将他擢升为新晋神明，并且将三个强大神力的死亡三神所有力量、神职，全部赠予希瑞克。希瑞克一瞬间就成为一神之下，万神之上的最强神明。

谎言之神、阴谋之神、谋杀之神、欺诈之神。

他以自己的欺诈神职，疯狂至极的撰写了一本真神经，将自己催眠为最强之神，唯一真神。

任何胆敢反对希瑞克的人都要死。

在他无上的力量前屈服吧，把那些不相信唯一真神的愚民之血献给他。

要畏惧并尊敬掌权之人，杀光那些弱者、伪善者、以及伪先知们。要击垮其它信仰的教会，那些都是反抗唯一真神的伪教。

杀掉那些反抗希瑞克教会以及倡言和平、秩序、律法的蠢人们，只有希瑞克是唯一的真理，其它当权者都必须要加以打倒。

不要公开行动，太大规模的行动只会让伪神们发现我们的踪迹。一次打倒一个仇敌，让所有人都陷入恐惧、不安以及无尽的内斗。

为了能达到目的，必须无所不用其极。

所有神明都是祂的敌人，祂也不需要朋友。

他是黑日陛下，暗日陛下，谎言王子，希瑞克。

光提起祂的名字，就让人无法自抑的恐惧。

好景不长。

这样的教义和信仰，几乎将所有的神都得罪了，黑暗诸神觉得希瑞克的过于疯狂地攫取力量，使他们原有的影响力深受威胁，而且希瑞克手段过于卑鄙无常，连最起码的黑暗游戏规则都无法遵守，所以谁也不和他合作，谁也不相信它哪怕临时的信任）。

而中立诸神更是厌恶希瑞克为所欲为，破坏一切规则和分野。

至于善良诸神更是憎恨他的恶行，和他势不二立。

被自己神职影响，连自己都骗的希瑞克，很久很久以后，在众多狂信徒的帮助下，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才从自己的谎言里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