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水果来自玫瑰
来自所有玫瑰的玫瑰
来自舒展开的玫瑰
来自全世界的玫瑰。
承认吧,苹果、草莓、桃子、梨子和黑莓
都是蔷薇科的
明明白白均系玫瑰庶出
出自那种面部敞开、向天微笑的玫瑰。
那藤蔓呢?
啊,那有着卷须的藤蔓呢?
我们的宇宙是一个绽开的玫瑰的宇宙
明白的
直白的展露。
但很久以前,啊,很久以前
在玫瑰尚未开始傻笑到极致时
在所有玫瑰中的玫瑰、全世界的玫瑰,还没有绽蕾之时
在冰川还未聚成一堆,在不安的大海和风中耸立之时
在它们还未被诺亚的洪水淹没之时
另外有一个世界,一个昏暗无花的卷须的世界
那时动物都带蹼,出没在沼泽地
边缘,人们轻手轻脚,原生质朴
安静、敏感、活跃
听觉和触觉都卷须般敏感,有方向性,能向外延伸
用感觉去接触潮水时,本能细腻得像月亮一样
向外延伸、抓握。
在这个世界中,藤蔓是肉眼不可见的玫瑰。
那时,花瓣尚未延展,色彩尚未搅动
眼睛尚未看到很多。
在一个绿色、泥泞、蹼足的、没有歌声的世界
藤蔓是所有玫瑰中的玫瑰。
这时没有罂粟,没有康乃馨
几乎没有淡绿色的百合花,水一般微弱。
藤蔓绿色、黯淡、肉眼不可见地繁殖
打着王者的手势。
现在看吧,即使现在也要看它如何保持着不可见的力量!
看啊,悬挂的暗色葡萄多黑、多么蓝黑,
在埃及的黑暗中
多么圆,落在叶中!
看他在那儿,这黑黝黝的东西,完全没有形状:
关于他,我们能问谁呢?
黑人也许知道一点。
藤蔓是玫瑰时,神祇都是黑皮肤的。
酒神巴克斯是梦的梦。
上帝曾一度都是黑肤的,正如他现在是白肤一样。
但那是很久以前,古代非洲的布希曼人早已忘记
比我们还忘记得彻底,我们什么都不知。
我们正处在重新回忆的边缘。
我想,这就是美国干燥的原因。
我们苍白的日子正沉入黄昏
如果我们啜饮葡萄酒,就会发现梦飘然而至
从迫在眉睫的夜晚逸出。
不,我们发现自己在洪水到来之前,
正跨过飘着蕨类植物香味的世界的边域,那儿,
人是黑肤的,是躲躲闪闪的
而所有玫瑰的藤蔓小花,朵朵飘着香气
**身子亲密交融沟通,不像我们仿佛穿了衣服的
视觉,永远都不能沟通。
我们啜饮着葡萄酒时
一幕幕远景,顺着黑暗的大道展开。
葡萄是黑黝黝的,大道是昏暗和卷须的,能被
微妙地抓住
但我们,随着我们苏醒,紧握住我们的民主景致不放
林荫大道、电车、警察。
把属于我们的还给我们
让我们到苏打泉水边去,好好清醒清醒。
清醒,节制。
就像睡得很沉的孩子,痛苦而任性,但还是
努力,努力保持清醒。
清醒,节制,努力睁开沉睡的眼睛。
葡萄形成的条条大道是微暗的
尽管我们不会,但我们还是必须跨越已经失落,飘着
蕨类植物香气的世界的边域:
让唇上沾满蕨类植物的种子
闭上眼睛,沿着葡萄酒和来世
卷须飘飘的大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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