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铁门发出砰的一声,随着席谨忱的动作,他身上的风衣也飞舞起来。
洪助理震惊的转头看着他,他只觉得那一刻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席谨忱了,而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黑气的魔鬼。
这一声巨响终于惊动了里面的人,有一个中年男人推开自己的房门走了出来。
“神经病啊,干什么?”他吼道。
席谨忱悠悠抬起眼皮,阴沉着一双眸子凝视着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被他看的一愣,借着屋内的灯光,他终于隐约看清了眼前这人。
“哎呦,这不是席先生吗?”
中年男人瞬间收敛了自己一脸的愤怒,狗腿子般上前,客客气气的对着席谨忱笑着。
“席先生怎么突然过来了呢?也不打声招呼。”
席谨忱冷笑一声,“村长当时也没有给我留下你的任何联系方式,我该怎么给你打招呼呢?”
村长的脸色瞬间尴尬,他挠了挠头,“哎呦,都怪我不好,是我疏忽了,该罚该罚。席先生,快请进吧,外面怪冷的。”
他一脸热情的把席谨忱给邀请了进去,席谨忱沉默的随着村长走过去,他抬眼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这里面的布置和市区里的公寓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要更好上一些,看来村长的小日子过得不错。
“席先生,快坐,我去给您泡壶茶。”
村长热情的邀请席谨忱和洪助理坐下,接着便忙前忙后,还指挥着自己的妻子孩子一起,泡茶的泡茶,准备糕点的准备糕点。
他们看上去如此热情质朴,如果没有隐约猜到内情的话,席谨忱也会被他们的盛情邀请迷昏了头。
不多时,一壶还冒着热气的茶就被放到了席谨忱的面前。村长走过来亲自替席谨忱倒了一杯茶,“席先生,快喝杯热差暖暖吧。”
席谨忱接过了村长递过来的茶,他一边把茶杯递到嘴边,一边抬起头,打量着村长的神色。
他那纯朴的笑容当真没有半点破绽,席谨忱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忽然,席谨忱眸光一闪。
洪助理在品了茶之后,脸上也露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茶不是一般的茶,而是大红袍。
这种茶稀有又珍贵,可能很多人从来都没有喝过,而不懂行的人即便是喝了,恐怕也并不知道自己手中端着的小小一杯茶竟然能价值千金。
一个村长,竟如此有钱?
不只是这些,还有被席谨忱捏在手中的茶杯,以及摆在面前的茶具。
这些茶具很有讲究,打眼一看便知这是专业的工具。一个村长而已,怎么会对这些东西如此熟悉,甚至用起来还这般顺手。
啪的一声,席谨忱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村长一惊,连忙对着席谨忱陪笑。
“席先生,是不是这茶不好?您别急,我这就去给您换一换,换更好的。”
“换什么?”席谨忱悠悠抬起眼皮看向村长,“是换乌龙呢?还是天池花茶?”
他抱起手臂,面色淡然的看着村长。
“一个村长的家里布置的如此讲究,给我泡了大红袍,还要说这茶不好,可以换更好地来。那我就好奇了,你是哪来这么多的钱过上如此有品味的生活呀?”
村长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脸忽然神色一变,“席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
席谨忱站起身来,他身高大概要比这村长高上一个头左右,所以他刚站起身来,村长就感觉到了无尽的压迫感,甚至还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他嘴角又带上笑意,“席先生说这话我就不懂了,我只是一个粗人,不懂的什么品质不品质的,我只是觉得有钱花在刀刃上,所以什么好就买什么。”
“可是买好东西自然是需要钱的呀。”席谨忱嗤笑一声,好拙劣的理由,“我很好奇,村长的这些钱是哪里来的呢?”
“席先生,您到底要说什么?!”
“好,看来你是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了。”席谨忱点了点头,“这样吧,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古时候有一个词,叫佃农。他们都在庄子里劳作,这些庄子和你们所住的小村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住在那庄子里的人却不像这里的村民,都是自由身,他们都是签了契约的佃户。他们一年到头辛苦劳作,把收获全部上交,而换来微薄的收入以供养全家。可即便已经如此,有一些管事的人还是吃那卡要,压榨下面的佃农,逼着他们死的死疯的疯。这种事从古至今都没有少过,所以村长你理解我的意思了吗?”
村长的脸色终于绷不住了,他的表情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抬眼警惕的看着席谨忱,“席先生若有话,不妨直说,何必话里话外的讽刺人?”
“看来你听懂我的故事了,那我想你应该是个明白人。”席谨忱微微一笑,“对了,忘了告诉你,在来你这里之前我去了村子里的另外一户人家。”
“说着。”席谨忱就在村长的家里四下打人了一眼,他咂了咂舌,“那老婆婆的家里可和村长的家没法比,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浑身上下只瘦的剩一把骨头了,不管是身上穿的衣服还是盖的被子都脏兮兮的,显然是已经很久没有人管过她了。最重要的是,她连自己是这样生活的多久都不记得了,她对我说,她的儿子和儿媳正在外边正在外地寻找她家丢失的唯一的孙子。”
故事讲到中途的时候,村长的脸色就已经变得格外能看了起来。
他可以装傻,但是席谨忱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明白了,即便他装傻又有谁会相信呢?
而这时席谨忱又转过头来,和村长猝不及防的对视一眼。
“所以你方便对我讲一讲,为什么那个老婆婆没有人管吗?作为一村之长,你难道对你的村民们就这样的不在意?”
村长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了起来,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你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呀?只是阐述事实而已。”席谨忱见村长向后退,他就向前逼近,“对了,这件事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老婆婆对我说她是鹏鹏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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