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借题发挥
司令部被叛军袭击,立刻牵动了参谋总部、第三军和特种部队的心,得知总司令安然无恙后,各部队纷纷上书请战,一定要把叛军给抓回来。
荣子桓、厉文礼和张步云一下子就拉走了两个旅两万余人,他们不敢对汤恩伯说实话,只说是遭到陈际帆的追击,请汤司令长官予以救援。汤恩伯不知道这些家伙已经犯下滔天大罪,只当他们要来投自己而遭到阻拦。鬼迷心窍的汤恩伯看在三万多部队的份上做出了令他后悔一生的决定。
他打开了防区,让荣子桓厉文礼的两个旅(师)进入,并且给远在昆明的蒋介石发去了一封措辞极为谨慎的电报,希望得到最高领袖的批准。
老蒋得知有两个旅要过来,心情自然是非常好的。这两个旅不仅在山东反共抗日中立下汗马功劳,而且在济南战役中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也让老蒋很欣赏。陈际帆给这些部队装备了全日械,火力强度直追中央军精锐。他不担心陈际帆,因为加入中央军名正言顺,任何人都不会异议。
而陈际帆此刻正在和属下紧急商议对策,其余两个师长吴化文、萧健九得到消息吓坏了,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两个人带着手下的团长急匆匆地赶到中牟请罪。
“你们不必惊慌,谁对谁错我还是知道的。本来,人各有志,他们想走我也不会强留,但是他们倒卖粮食在前,阴谋叛乱在后,如果这样的人还能逍遥法外,那我抗日将士的鲜血不是白流了?”
“头,他们现在只能去投汤恩伯,”高焕捷道,“咱们要赶紧追过去,不然恐怕来不及了。”
“不着急,小高,”陈际帆道,“你先以我的名义给汤恩伯发报,就说这几个家伙阴谋叛乱,让他把人给交出来。”
“肖师长、吴师长,”陈际帆望着两个冷汗涔涔的独立师师长,“我可以信任你们吗?”
“总司令,请下命令吧。”两人一个立正。
“立刻集合所部兵力到开封三十一集团军防区,如果汤恩伯将叛军送出来,立刻缴械,将主犯押回;如果汤恩伯鬼迷心窍,哼……,你们就给我在那儿守着,不准放任何部队离开。”
两个师长走了后,陈际帆亲自和钟鼎城胡云峰通了消息,两人知道陈际帆和小高都没事以后稍稍放了心,但是两人都认为汤恩伯不会服软,最起码不会乖乖地把人给交出来。
果不其然,汤恩伯根本就不相信高焕捷发来的电报。他还轻蔑地将电报拿给自己的参谋长看,“看看,这个陈际帆竟然编出这么大的谎话,荣子桓他们疯了吗,敢攻击陈际帆司令部。想要人,没门!”
参谋长也说:“他们自相矛盾,司令部警卫才一个营居然能在仓促之间挡住自己两个团的攻击,这话说给谁听,难道‘神鹰’也养着一群饭桶不成?”
参谋长的话让司令部的军官们哈哈大笑。
陈际帆接到汤恩伯的电报面色冷峻一言不发,他先给参谋长发报,让安徽先组织一部分粮食和人员到河南继续救灾,然后命令散步在冀中平原上打装甲游击战的第二军慢慢收拢部队,准备向南进入黄河以北的河南地界,这里是汤恩伯的辖区。
第三军一面救灾,一面调主力包围了驻漯河汤恩伯部的一个师,第七军调21师以运送粮食为名从济南乘火车到徐州,再换乘火车往西进入兰封等地,完成了对开封的包围。
调兵的这几天,“神鹰”开始大造舆论,各大报纸在最显眼的位置登载了荣子桓等败类倒卖救灾粮食、私通罪犯和阴谋叛乱的罪恶。这些罪名本来就不轻,又被报纸上的记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很快便成了一宗闻名全国的大案。
要知道,陈际帆的身份是国民革命军鲁苏皖战区总司令兼“神鹰”第一集团军总司令,不说别的,就光是陈际帆和他所领导的部队在抗日战争中的赫赫战功,就足以让全国人民齐声讨伐了。
汤恩伯现在坐在了火山口上,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天,看上去风平浪静,他甚至已经向军委会申报了军衔,而这件事情居然被莫名其妙地捅了出来。
“神鹰”这边敏锐地抓住这个机会,说汤恩伯包庇叛乱分子,意图谋杀战区长官,一定要军事委员会给一个交待。而早已做好一切准备的第二军,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包围了邯郸城内外三十一集团军最精锐的十三军,军长石觉虽然也知道汤司令长官和“神鹰”陈际帆之间的瓜葛,但他万没想到人家几百辆坦克竟然开到了家门口。石觉赶紧让人出去谈判,得到的答复令他非常吃惊,罗玉刚杀气腾腾地说,如果汤恩伯不立刻把叛乱的部队全部交出来,那他们就要十三军陪葬。
这其实是吓唬汤恩伯的,陈际帆再冲动也不会主动挑起中国军队之间的摩擦,更何况他并不冲动,这一切都是他在自己司令部被袭击时想到的。因为在救灾过程中他发现,驻扎在河南的汤恩伯部简直就不是东西,军纪之败坏简直可以说是中央军的耻辱,正值河南大灾,这样的军队留在河南不仅对救灾没有任何帮助,而且还会让百姓对军队彻底丧失信心。而一旦出现这样的状况,抗战的局面就危险了。
安徽的报纸成天不依不饶,而受共产党控制的报纸也在一旁搭起了帮帮腔,报纸一面呼吁讨伐叛乱将元凶绳之以法,一面又列出河南驻军种种劣迹。一时间,矛头直指汤恩伯。
荣子桓、厉文礼和张步云这三个丧家之犬现在惶惶不可终日,他们成天在汤恩伯面前哭诉,最后把袭击陈际帆司令部的事情和初衷也一并讲了出来。汤恩伯也不傻,命令他们把刚才讲的这些全部签字画押,他现在是恨自己,居然被这三个家伙给骗了,而且骗得很惨。
“司令长官,不能杀他们啊。”参谋长一看到汤恩伯脸上露出杀机就劝阻。
“为什么不能杀?阴谋叛乱人人得而诛之,我身为国军高级军官,为国锄奸乃是本分。”
“这个节骨眼上您杀了他们,不等于说咱们是在杀人灭口吗?如果陈际帆非要把这件事情赖在咱们身上,别说是您,恐怕蒋委员长的声誉都要受到影响,夫人正在美国商谈国是,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
“我知道,可我能怎么办?现在报纸上含沙射影,都说事情是我主使的,陈际帆借题发挥在北边围了我十三军,南边的又围了我二十九军,马励武成天发电报哭诉,说他的部队连给养都送不进去,在这样下去弟兄们不等人家缴械,饿都饿昏了。”
三十一集团军上下都知道了他们汤长官包庇了人家陈际帆部队里出的叛军,说不定这件事和汤长官都有牵扯,所以他们自知理亏也没敢和包围他们的部队来硬的。二十九军军长马励武(前任陈大庆调离)也是厚着脸皮去求钟鼎城才勉强维持。
钟鼎城和罗玉刚乘机向汤恩伯的部队发起强大的政治攻势,大体就是说他们总司令没有死在抗日战场上,反倒是差点死在叛军手里,可是汤长官居然把他们保护起来,到现在每个说法,兄弟们也是没办法。幸亏陈长官没事,否则的话……
事发的时候,蒋介石正在昆明检阅新编的美式装备部队,心情是非常愉快的。英、美国大使前一段时间主动递交备忘录,说两国政府正准备废除过去和中国签订的不平等条约,放弃租界,废除领事裁判权等等,这一切让蒋介石激动非凡,他感觉自己此刻就是真正的民族英雄。
然而一切美好的愿景都被发生在河南的事件给打破了。对汤恩伯他是了解的,他对陈际帆很不爽,这事情由来已久,年初陈际帆挟缅甸远征之功,公开在军事会议上提出惩治军纪腐败的部队,这个矛头就是指向汤恩伯的,而救灾之时汤恩伯又设置障碍加以阻拦,两人的矛盾再次激化。
不过,蒋介石十分了解他这个忠心耿耿的下属,他哪会有这么大胆子敢策划对陈际帆的袭击?就算有,汤恩伯也会飞到昆明向自己秘密汇报。他肯定不会自作主张的,再说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只要不是笨蛋都能想得到,他汤恩伯干了这么久的战区副司令,脑袋进水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汤恩伯进圈套了!
蒋介石气得连饭都吃不下,连夜坐飞机飞回重庆,先把侍从室主任陈布雷叫过来训斥了一通,责问他为什么早知道荣子桓等人的叛乱不报告。
陈布雷一脸的愿冤枉,解释说是农业部长沈鸿烈带着一封电报来请示您,您不在叫我给挡了回去。谁知道他们会干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蒋介石知道,以陈布雷的忠诚和政治智慧,绝对不会干出这样没边的事情来,冷静下来的蒋介石开始询问怎么办?
陈布雷一时语塞,心想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谁知道你蒋委员长是怎么想的?你要是执意包庇汤恩伯,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是愿意平息矛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可以出出主意。
“蒋先生,”陈布雷习惯这样称呼蒋介石,“其实整个事情的原委本来和汤长官一点干系都没有,三个叛乱的旅长的初衷也只是想重新回到中央军的怀抱。可未曾想他们居然铤而走险去端人家的司令部,而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失败之后又进入汤长官的防区,现在就是汤长官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布雷先生言重了,这事情根本就是陈际帆借题发挥。可恨汤恩伯,羊肉没吃上倒弄了一身骚,搞阴谋诡计他哪里是陈际帆的对手?布雷先生,请你来,是解决问题的。”
“是,蒋先生,当务之急是有人出面替汤长官下台,然后让他把几个人和部队完完整整地交给陈际帆,最后让报纸出面澄清事实,方可平息风波。”
“不行的,”蒋介石摆摆手,“你不了解陈际帆,他搞出这么大动静,难道只是为了一点面子么?这个人喜欢实惠,他是看上河南了,娘希匹的,野心不小。”
陈布雷心想这个傻瓜都看出来,除了你的得意部下汤大脑袋,还有谁会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他顿了顿说:“陈际帆毕竟没有明目张胆地驱逐三十一集团军,更没有透露出任何对河南的野心,现在全国的舆论一边倒,甚至指名道姓说汤恩伯策划了对国军高级将领的谋杀,蒋先生,恕我直言,这事情如果再闹下去,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牵扯到您的头上就被动了。”
“混蛋!其心可诛,其心可诛!”蒋介石修养再好都坐不住了,他自信可以出面摆平陈际帆,可是他摆不平国内外的报纸,尤其是很多美国记者正在河南采访,一个不小心自己这个领袖就会戴上一顶谋杀功臣的帽子,这还不算,到时候国内外的压力一来,自己就会逼得杀调汤恩伯。老蒋做梦都想不到,不就是收编几支杂牌部队吗,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老蒋和陈布雷商量很久,决定先走出第一步。由蒋介石亲自打电话给汤恩伯。
“你做的好事,你不知道阴谋袭击战区司令官是什么罪名吗?”
“校长,”汤恩伯在自己的密室里汗涔涔地接听电话,“卑职冤枉啊,卑职实在不知他们居然胆大包天,敢打陈长官的司令部啊。”
“你这个话说给谁听啊?”蒋介石在电话里很不客气,“事发之前有人看见厉文礼从你的官邸出来,事发之后他们又逃进了你的防区,至今踪影全无。说你是主谋,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吧。”
“校长,校长,”汤恩伯差点拿着电话跪在地上,“我汤恩伯跟随校长多年,忠心耿耿,如此大的事情卑职怎敢擅作主张。实在是卑职不知情啊,事发之后,陈际帆确实给了我一封电报,但是卑职以为他们是想急于要回这些部队才编造的谎言,谁知竟是真的,校长,无论如何请您救救卑职啊。”
汤恩伯的话外之音是就算我要干掉陈际帆,也要实现和您通报,怎敢擅自做主嘛。
“好了,”蒋介石不耐烦地喝道,“玩阴谋你不是陈际帆的对手,我问你,这几个人还活着吗?”
“活着,当然活着,”汤恩伯拿出手绢擦擦汗,“卑职已经将他们逮捕,还问出了口供,他们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只是……”
“只是什么?”蒋介石道,“是不是你这份口供人家不信啊?”
“是的,卑职托人把口供送到中牟那边,可是他们说这份口供只是一面之辞,不予采信,更令卑职难堪的是,报纸趁机添油加醋,说卑职丢卒保车,卑职现在说不清啊。”
“把那几个人看好,娘希匹,胆子这么大,该杀!”蒋介石怒气冲冲,“管好你的部队,论打仗,十个你汤恩伯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有他的两个旅,不要了都不要,还出去,剩下的事我来给你擦屁股。”
蒋介石的大话早了点,因为这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小事了。谁都知道汤恩伯是蒋介石的爱将,但是就凭他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袭击陈际帆,于是民间便传出了多个版本,最后传得有板有眼。茶馆酒楼说书的干脆成天就说一个故事,岳武穆被宋高宗秦桧害死的故事,而河南老百姓肚子刚刚吃饱一些,城里的豫剧班子也把自己对蒋介石政府和汤恩伯的不满在戏台上发泄出来,什么“潘仁美杨家将”的更是热闹。
汤恩伯在国内政界军界的人缘本来就差,这下看热闹的多了起来,大家都不说话,也不敢说话,得罪汤恩伯不要紧,得罪陈际帆和“神鹰”是一件好玩的事么?
白崇禧用一种很爽的口气李宗仁打电话,两人一方面有些幸灾乐祸,另一面也想看看陈际帆到底怎么收场,毕竟说汤恩伯是事件主谋有些牵强了。他要是有这心思,只需出动开封的精锐部队就可以摆平,何须绕山绕水地靠那几个家伙。
延安方面刚刚才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主要是动员山东、河北、江苏等地的党组织和八路军新四军协助“神鹰”做好抗旱救灾工作。
由于日寇节节败退,各地根据地发展很快,粮食征收工作也比往年顺利。哪知河南忽然出现这么大的事,延安的目光自然是要聚焦一下的。
朱老总说:“汤恩伯这个冤枉官司还不好打啊,要是一个不小心把他的校长也扯进来就不太妙了。”
主席乐呵呵的,“蒋委员长的这些爱将嘛,一个比一个草包,一个志大才疏的胡宗南还不够,还要放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汤恩伯,真是相得益彰嘞。汤恩伯被冤枉了,这一点可以肯定。没有蒋介石点头,他不敢对陈际帆有任何不利的举动,而蒋委员长呢,自然是不肯在这个时候惹出事端的。”
老总说:“他倒是想惹,可是惹不起嘛。”
“对喽,”主席吸一口烟,“政治上不敢惹,军事上惹不起,一个不敢惹,一个惹不起,蒋委员长头疼得很。”
“既然汤恩伯是被冤枉的,那‘神鹰’上下怎么不依不饶的,这件事很好处理嘛,只要把几个肇事者揪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审讯一下就可以了嘛。何须兴师动众,他陈际帆难道不救灾了?”朱总司令一看就是个厚道人。
“旱灾要救,兵灾更要救,”主席笑道,“汤恩伯想吃掉人家的两个旅,没想到人家要吃掉他的河南省,后生可畏哦”
“主席,难道说一切都是陈际帆策划好的,就算他想驱赶汤恩伯出河南,也不用演这样一出苦肉计啊,要知道这既不符合陈际帆对士兵的珍爱,更是一招丧失军心的坏棋。”
“袭击司令部是真的,”主席晃晃手中的火柴,深吸一口烟,“狗急了也是要跳墙的,那几个旅长倒卖粮食在先,我估计啊是被发现了,所以想先下手为强,他们以为交了这么大一份投名状,蒋介石一定会对他们青眼有加。可他们不知道,就算是他们袭击成功,蒋介石也照样会杀掉他们以安‘神鹰’军心。这几个跳梁小丑在山东窝里横惯了,政治水平连一个士兵都不如。”
“还好没有成功,不然真是我中华之大不幸,堂堂抗日名将竟死在几个小丑手里,国际上会怎么看我们中国军人?”
“老总说到关键喽,他们的袭击不可能成功,首先这是铤而走险之举,其次他们不敢公开动员部队,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汤恩伯根本不敢给他任何支持,所以注定要失败。”
“既然不是陈际帆自己上演的苦肉计,主席凭什么断定他要赶走汤恩伯呢?在我看来,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是啊,这正是最关键的地方,”主席意味深长地说,“陈际帆此人政治敏感度极高,而且善于把握时机,气魄之大,国内无出其右者。既然汤恩伯把叛军收留了,那陈际帆说不得就只能借题发挥了,这件事越闹越大,舆论上一边倒,军事上又被人家团团包围,道理全在人家那一边,现在汤恩伯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了。如果是一般的将领,老蒋说不定会丢卒保车,可这是他的爱将汤恩伯,所以蒋介石现在很为难。”
朱老总接过话头,“如果撤掉汤恩伯的职,委员长的面子上是过不去的;如果不撤,舆论就会不依不饶。不过,陈际帆似乎没有提出这些来。”
“不用提,汤恩伯在河南成了过街老鼠,在国民党内部得罪的人又多,自然会有人提出来的。不要忘了,河南还有很多英美记者,这些人的话对蒋介石从来都是很管用的。”
事情就这样干耗着,直到《时代周刊》的记者白修德和《泰晤士报》记者哈里森.福尔曼联合采访陈际帆为止,两人本来是准备对中国这位抗日风云人物作一篇专访的,其中《时代周刊》还准备把陈际帆作为封面人物。谁知道竟发生这种事情,两位记者采访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后,联想起旱灾期间两支军队截然不同的表现,感情上自然倾向陈际帆一方。西方记者直线式的思维认定,汤恩伯与此事一定有关,这种思维表现在文章上,那就是毫不留情的批评和讽刺。
两大媒体在西方国家都有着无可代替的影响,文章发回美国后,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很多报纸纷纷转载,所拟的题目更具煽动性,什么《中国战神在进行人道救援时被阴谋袭击》,什么《灾民的上帝面前谁是犹大》,更激进的还有什么《中国,要民主不要独裁》,什么《纳税人的钱流进了谁的口袋》等等不一而足。
国会紧急辩论,要重新审定总统援助中国政府的款项,如果蒋介石政府不能查出凶手的话。
美国政界不是陈际帆的亲戚,但是陈际帆的反攻却和美国紧紧地连在一起,事实证明反攻是卓有成效的,牵制了日军的兵力,使太平洋战争中美军的反攻更加顺利,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中国政府军的高级将领居然涉嫌谋杀和支持叛军,而中国政府到现在连一纸声明都没有,这令美国人很生气。
美国人一生气,后果很严重。蒋夫人的遭遇马上就变冷,原先答应提交讨论的美元贷款好像没有着落,援助的二十个师的装备更是无从提起。相反美国的报纸对中国政府口诛笔伐,情急之下宋美龄发来急电询问蒋介石到底怎么一回事。
老蒋千方百计将消息捂着,没想到最后还是让美国人知道了,他惹不起美国人,只能拿河南那位电报局长出气,命令军统给他安了一个通敌的罪名抓起来毙了了事。可事情还没有解决,他也曾授权新闻部、政治部等机构召开记者招待会发表声明,可记者们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神鹰”上下群情激奋,安徽展开声势浩大的游行,要国民政府惩治叛乱主谋,军队更是将三十一集团军几个军包围得严严实实,声称他们要汤司令长官讨个说法。国内媒体干脆用什么《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等作为标题,要求惩治汤恩伯。
要知道,陈际帆是在率部运量救灾的时候被袭击的,民心全部站在陈际帆这一边,汤恩伯现在根本没有办法。
蒋介石发现很多途径都没办法解决后,不得不把电话要到了陈际帆这里,他想让陈际帆卖他的面子息事宁人。
陈际帆还是给委员长面子的,答应先把凶手抓起来会审,但是要追究汤恩伯包庇叛乱分子之罪,最后陈际帆道:“国难当头,我个人的荣辱安危不算什么,但是‘神鹰’数十万将士因此事士气低迷,群情激奋,如果不给一个交待,连他都很难驾驭这些部队。”
这句话简直就是**裸的威胁了。可老蒋知道,无论汤恩伯有没有参与叛乱,这包庇窝藏的罪名是坐实了的,面对国内几十万虎视眈眈的部队和国际上一浪高过一浪的政治压力,老蒋最终还是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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