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御词千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院长在心底暗暗擦了一把冷汗,他这下是真的慌了神。
“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御先生为我们医院找出了纰漏指出,还好心提醒。我作为院长,怎么可能倒打一耙呢?”院长恭维的笑着回应。
御词千的面色柔和了些,拉着黎岁秋往后退了几部表示让步。
但是,他可不是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毕竟他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做,就是......
“那关于贵医院对我未婚妻造成的损失呢?”
黎岁秋听了这话,赶紧拉了拉御词千的衣角,原来这家伙非要带自己过来兴师问罪主要是为了这事儿。
自己是说过不想饶了那些找麻烦的人,但如果玉溪此前出售的话,事情的局面恐怕就会闹大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日后在医院竖起的敌人,可就更多了。
“乖,没事儿,我就是以往贵医院能把那些医德品行不佳的医生去干去干,一面坏了贵医院的名声。”御词千一面安抚着黎岁秋有些担忧的情绪,一面又提醒着院长记得这么做。
“多谢御先生提点,我一定很快就把这件事儿办了。”院长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如果今天御词千前来,只是为了给顾医生要一个优待,那自己是断然不会答应的,因为自己懂的行业良心和公平。
也不是他和与此前对着干,毕竟自己经营医院这么多年,也总是有些人际关系可以与之抗衡的。
御词千看出院长的小心思,不禁警告了一句:“你最好别耍花样。”
“我的行事作为御先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不用这样再三叮嘱吩咐,否则双方都不好看。”院长狡黠笑笑,他和御词千,可不是压迫和被压迫阶级的人。
这一字一句,无不是在提醒上次院长帮助御词千的事情:造成御母意外死亡的真凶,可是院长大义灭亲才拿下的。
御词千冷冷一笑,好心急。
“好,那就先这样,我和顾医生就先离开了。”
既然一切事情都谈妥了,那也不该久留,与此前揽着黎岁秋的肩膀就要往外走,只是黎岁秋却站定了,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放谁身上睡会没话说,刚才一直把自己这个间接受害人当空气,真是无耻气人。
“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黎岁秋想了想,既然找麻烦和薪资都解决了,那么自己心中的一个疑惑,似乎也是时候该解开了。
“不知道顾医生要说什么?”院长和蔼笑笑,在黎岁秋面前,他还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头而已。
可是,黎岁秋已经不这么认为了,甚至觉得他这副故意摆出的嘴脸有些惹人恶心厌恶。
她直接开始咄咄逼问:“院长,你为什么要给段铭提升一个多事儿的主任差事。”
院长一听这话,满面尴尬,这这这,这也不是他的本意啊。
“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多磨练磨炼段医生的处事能力,也好少忌惮一些别人老婆的不是?”御词千这话说的带了强烈的醋意。
她可是真没想到,黎岁秋停下来要求将的话竟然是关于段铭的。对说段铭与自己在小学弟时间的时候做过“战友”,但无论怎么说,二人还是情敌。
黎岁秋摇摇头,又点点头,“那,刚才那些事情都麻烦院长了,我们先走了。”
一天解决了一件大麻烦事儿,却还是没法解决御父要见黎岁秋父母的棘手问题。
御词千摇摇头,满是宠溺的垂下头看着黎岁秋的眉眼。这个女人,自己认定了,就不会放手,哪怕她的身份再过离奇。
黎岁秋并未察觉他的这份深情,依旧大踏步着往医院外面走去。
“啪嗒——啪嗒——”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有些聒噪,但有人正等着她。
这不,刚出医院大门口,早上遇见的那两个病患家属就直冲冲的迎面走了上来。
御词千一脸疑惑的瞧了眼身边人,眼神无疑不是在问:这些人是谁?
黎岁秋温柔一笑,把手举高揉了下与此前的头发,“好啦,这是今天白天那场纠纷的家属。那么,这回你先去车里等我咯。”
御词千点点头,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说太多的话,亦或是对黎岁秋做什么肉麻的事儿。
毕竟,他的高冷形象还是要维护住的。
“刚刚那个是顾医生男朋友吧?哦呦,长的可真好看。”大姐忍不住的夸赞,还是司机大哥拉扯了下她,这才想起来正事儿。
黎岁秋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这不开口也不是,若是开口大抵就会围绕着御词千聊起来没完了。自己不可能聊太久,不然车里那个男人可是会不开心的。
“大姐,您是有什么事儿在等着我吗?”真是的,明知故问,黎岁秋都有些等不及了,但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来。
司机大哥又拉了下大姐的衣服,“我们来,是感谢顾医生今天上午帮我们的。要是让我们自己去讨要,恐怕是很难要回来的。”
“很难要回来吗?”黎岁秋忍不住回问了一句。
自己前世的时候,因为没有遇上过这种事情,所以也不太知晓,难道这些穷苦人家被欺负了就很难讨回公道来吗?
“是啊......”
又聊了几句,黎岁秋忧心忡忡的回到车上,手里还抓着那夫妻俩塞给自己补偿段铭的二十块钱早饭钱。
看到她这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御词千忍不住调侃道:“怎么?被病患家属施舍了二十块钱?”
“才不是,”否认了下,黎岁秋的眼神依旧很是暗淡,“这是病患家属还给段铭的早饭钱。”
“段铭请他们吃早饭了?”御词千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黎岁秋将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回应道:“是。”
“你怎么了,你回来就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御词千还是忍不住问了,毕竟两个人在一起,该分担的又忧愁还是要彼此分享说出来的。
黎岁秋摇摇头,“我不是不开心吧,只是觉得心里怪怪的。词千,你说贫苦人家被人欺负了,就只能任由着被欺负吗?就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吗?”
听了黎岁秋的话,御词千也没有反应很久,只是说了句:“分人。”
“那如果说是那种家庭情况十分贫困,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的人呢?”黎岁秋继续问道。
“宝宝,你跟我讲过,你前世也是个不算赋予的家庭,但你懂的奋进向上,能够过上好日子的人,总有属于他自己的原因。”御词千双目正视着前方,依旧专心的开车。
“那那些一直都运气很差的呢?无论在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获得更漂亮的那种。”黎岁秋越说越伤感,声音都夹杂了一些沙哑的感觉。
“那只是极少数,弱肉强食,这不适合他们生存。”御词千冷冷出口,但又怕伤了黎岁秋的心,又补上一句:“除非他们自取灭亡,像是自杀。”
“自己的路是自己选的。”黎岁秋开始喃喃自语,她的脑海里被自己的自卑和那病患家属的话充斥满了,无法在容下其他的想法。
到家了,御词千直接打横抱起昏昏沉沉的黎岁秋上楼。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黎岁秋有多脆弱,那种感同身受的无力感,再加上自己父亲要见她父母的那种压迫感,都会把她重重压的喘不过气来。
黎岁秋就任由他这样抱着,不是不心疼这个男人,而是她知道这楼是有电梯的。
坐在沙发上,他还是久久不能平复,忽然大胆的来了一句:“词千,我想解救这些穷苦的人。”
“我们没有那个能力,真正能就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就像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掌握的一样,像父母不能把希望全都压在孩子身上,要自己去争取一样。”
御词千的眼神也是暗淡的,而人都知道这是在描述御父。
他就是这么一个一直都在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生活的人,可还是无法避免的忽略了写东西,是无法挽回的。
房间中的二人,像两只舔着伤口的小狼,都有着自己无法诉说,对方又都能理解的痛。
马上就要订婚了,可这一切似乎有些不真实,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晚饭我们已经吃过了对吧?”黎岁秋问了一句。
御词千点点头以表回应。
“那就先去休息吧,都累了。虽说时间还早,但马上就要修成正果的这种‘轻松感’还真是有点不能恭维。”黎岁秋摇摇头,起身往浴室走去。
很快,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御词千仰头望着天花板,自己从小富有从小优秀到现在,让这个女人一说,还真是觉得有些无趣呢。而且解决掉麻烦等着麻烦的感觉,也真的像她说的不敢恭维。
“呼——”他长舒了一口气,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做人开心最重要,不要想太多。
随便刷了几下手机,将那些无聊的报表和项目策划暂且关掉,他开始百无聊赖的等着浴室里的美人出来。
水声停止,御词千刚把手机放下,手机铃声便又响了起来。
“叮铃铃——”还真是躲不掉,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父亲两个字。
御词千轻笑两声,点下了接通按键,看来属于二人的麻烦,来的是真的有点快。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