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寻常走在街上的百姓们，认识的互相一拍肩膀，那力道也都不轻，铺子里叫卖的伙计们声音也格外地浑厚有劲，整体瞧着精气神和青城，甚至是京城的百姓们都很不一样。

因北方较为干燥，边疆又是天玄国最边上，夏日气温也偏高，这里的百姓们皮肤看着也颇为粗糙，并不如京城百姓那般瞧着‘娇贵’，但不得不说，给人的感觉却更加舒服。

凤轩一边给她解释着这里的情况，一边路过一些路边小摊之时也会给她买一些当地的小吃尝尝鲜，“这里的吃食味道或许不如家中和京里的细腻，但也算是别有一番风情，你可以试试。”

步妖妖尝了尝，点点头道：“还不错。”

从凤轩言谈间不经意泄露出的情绪中，她明显感觉得出他对这里有很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或许是因这里奶天玄国边境，能不能守住关乎着天玄国内部的安稳，也或许是因他曾经为了保家卫国在这里待了几年。

不论是因为哪一种，总归让步妖妖也对这里有了两分特殊。

“我们先在城中待一晚上，了解一下这里的具体情况再说。”凤轩带着她来到一处不算很大，但看上去很是整洁的客栈，定了几间房。

他们入城时正好临近中午，到了客栈凤轩顺便也点了些饭菜让小二送到房间内。

“小二哥，最近这里还太平吗？听说这些日子似乎边上又有人不安分了，是不是真的？”凤轩随意地问道。

小二哥将饭菜往桌上放好，抬头打量了他们两眼，笑道：“二位瞧着面生，外地来的吧？”

凤轩笑了笑，“是啊，这不是听说可能又要起战事，家里有个弟弟就在这里的军营里当个小头领，怕他有危险，我们兄弟两个不太放心就过来看看，以前也来过几回，我瞧着城里的气氛和平时不大一样。”

小二笑着点头，“听得出来您以前怕是没少来，听着口音都有些像我们当地人了。”说到这里，又不免叹了口气，面上有些恼火：“你说的没错，最近边外那些个部落里的人可不是又不老实了吗，按理说现在也不是他们惯常喜欢闹腾打秋风的时候，也不知道又是哪根筋不对了，好安生日子不过非得打来打去的，真是烦不胜烦。”

步妖妖偏头问道：“咱们这边可还守得住？损失大吗？”

小二挺了挺胸膛，自豪地说道：“这您可放心好了，那些人不过都是咱们天玄的手下败将，来的又只是小股子的散兵，本就不足为虑，在边疆守着的将领当初可都是战神王爷亲自言周教出来的能人，对付这些人跟玩似的！就是三天两头没完没了地来骚扰，就算打得过也烦不是。”

“的确。”凤轩附和地一叹：“就算是打胜仗，也少不了会有兵卒伤亡，到时候远在家乡等候的人们还不是要痛失亲人。”

小二也跟着唏嘘，“就是说的呢，所以说那些人真真可恨！要我说，当初王爷就不该放过他们，趁着打了胜仗的时候就该乘胜追击把他们都给杀光了！”

步妖妖看出小二哥说这话时眼睛里露出来的凶光，心中为这边疆百姓们的彪悍，以及心态上的不同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也暗自咋舌。

寻常百姓能张口就说得出把人给杀光了这种话，哪怕并不是自己做得到，也不是其他地方的百姓能比得上的。

当然，大局观上来说，还是有所欠缺。

那些分散在边疆数百里范围内的几个大小部落虽然三五不时地因季节问题，食物或是铁器茶叶等不足使用而试图打天玄国的主意确实可气，可这些部落的存在，也正是天玄国和其他大国之间的一个天然屏障。

那些部落的人都是马背上长大的人，论起民风来，比这城里的人更加悍勇，真要将他们剿尽，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不论对于天玄而言，还是其他大国。

其他国家若是有进犯天玄之意，也必然要先想办法解决这些部落中人。

要不是考虑到这一点，凭凤轩的本事，又怎么可能让这些部落的人继续存在下去？

何况，这一次的事情，表面上看是那些部落里的人不安分，可正如小二所言，动手的时机根本不对，说这里头没猫腻，谁信？

等小二离开后，步妖妖才问凤轩：“你打算怎么办？云鹤的使节还在京里待着，偏偏又似乎在边疆搅动风云，暗中谋算什么，你是准备直接将他们的阴谋给挑破了，还是只将那些部落的人给镇压了？”

凤轩笑着反问她：“妖儿觉得为夫该怎么做才好？”

步妖妖道：“那些部落的人不足为虑，但云鹤也不是什么小国家，可以轻易解决，最好还是先弄清楚他们此次异动背后的真正目的。”当然，顺便让他们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也是必然的。

凤轩低笑两声，“果然还是妖儿最了解为夫，为夫正是这样打算的。”

步妖妖斜了他一眼，“好好说话！”

凤轩立即做出一副‘我很严肃’的表情来，发现步妖妖眼神更加无语后这才收起了玩笑之意，干咳两声，道：“我虽然有段时间不曾来过边疆，但这里尚有不少我的余部留下来。”

“我知道，小二刚才不是也说了，边疆的将领们都是你亲自培养起来的。”能放心被他留在这里镇守，自然是他信得过的亲信部下。

“不是指军营里那些人。”凤轩神秘地笑道：“等晚上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先卖个关子。”

“……”

既然凤轩摆明了不打算继续说，步妖妖也不追问，只是心中自有一番猜测。

不是军营里的人，无非也就是留在城中打探消息的暗探之类的人吧？若是凤轩够聪明，脑子够灵活，还可以让人来往于那些部落做个行商掌握各方动向。

等到入夜后，客栈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的深夜时分，房间内悄然出现了两道人影，早就等候多时的步妖妖从凤轩的示意下得知这二人正是他之前说过的人，步妖妖才发现，她的想法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