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西城同心坊的一处小院子是继嗣堂在长安城的办事处。这院子里的十几个人加上二十几个仆役,都是为张墨准备的。
继嗣堂在张墨北征朱滔的时候就正式成立了,只是张墨一直在带兵打仗,因此这继嗣堂到现在也没有正式运作起来。
在同心坊这个院子里的领头人叫李波,是个三十余岁的汉子,长得清瘦,面目也颇为俊朗。他是陇西李家派出来的人,算是张墨的副手了,以后张墨有什么决定,就是通过他向继嗣堂的人传达命令,同时也是通过他与七家进行联系。
这要是放在后世的话,李波的这个位子就应该算是总裁助理了,或者也可以说是助理总裁。他也是七家人推选出来的,代表着七家与张墨之间联络的纽带式人物。
今天他就收到了张墨派人送回来的一封信,张墨要求他在秦岭帮着找一处大一些的院子买下来,最好是那种五进的院子,而且要求他找的地方既山清水秀还要交通方便。
至于买院子的银钱,张墨没有提,那就很明显了,这笔钱要继嗣堂来出,同时也代表着这个产业是属于继嗣堂的,而不是他张墨的。
李波没有见过张墨,他对张墨这个大长老的第一个命令也是感觉莫名其妙。在秦岭中买个院子,这对继嗣堂有什么好处?但是张墨的指令来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先跟王家和卢家的人商量一下,然后再决定怎么处理。
将张墨的书信收起来以后,李波便对服侍自己的小厮说道:“你去把王腾和卢焕柏叫来。”
王腾是太原王家的,卢焕柏是范阳卢家的,两个人都是家族里颇有能力的,都被塞到继嗣堂里来了,其目的大家都是明白的,就是看着自己家族在继嗣堂中的利益的。
片刻之后,王腾和卢焕柏一起到了。
三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李波便将张墨的书信拿给他们两个看了。等他们看完了,便问道:“两位,这是大长老的第一个指令,你们两个怎么看?”
王腾看了看卢焕柏,见他没有先说的意思,便说道:“大长老为什么要买这个院子啊?在秦岭买个院子有什么用?对咱们继嗣堂有什么好处?某家觉得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等着大长老回来以后,咱么问清楚了再说。你们觉得呢?”
卢焕柏点了点头,说道:“某家也觉得还是先搞清大长老买这个院子的目的再说。秦岭里面都是长安城王公贵族消夏游玩之地,虽然偏远了一些,但是这么大的院子价格也是极高的。五进的院子,再加上大片的花园和东西跨院,没有个几万贯怕是拿不下来吧?平白动用这么一大笔银钱,咱们跟家里也不好交待啊。”
李波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们两个是这个意见,那咱们就等大长老回来以后问过他了再说吧。”
卢焕柏沉吟了一下又说道:“王兄,李兄,你们觉得咱们等大长老回来问他再决定会不会不太好啊?这可是大长老的第一个指令,要是咱们不执行的话,大长老那里会不会有意见啊?”
王腾哼了一声说道:“他有什么意见?继嗣堂是咱们七家的继嗣堂,不是大长老一个人的,说白了,他就是咱们七家一起聘请的掌柜的,这有大事情了,是不是也要听听咱们七个东家的意思啊?几万贯啊,这可不是几百几千贯。”
王腾的话很符合李波和卢焕柏的想法,虽然三个人都没有说明,但是已经达成了默契,那就是想办法架空张墨,让张墨这个大长老徒有虚名,以后这继嗣堂还是要七家人的代表们商量着做事才行。
这样做且不说对五姓七族有没有什么好处,对他们七个人的好处一定会不小的。因此即使现在长安城只有他们三个在,也是很默契的达成了共识。
“那就这么定吧。”李波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某家希望等大长老回来以后,还是咱们三个一起去问大长老。”
“那是自然。”王腾和卢焕柏点头说道。
三个人的反应其实早就在张墨的意料之中了,他在还没有动身回长安的时候就命人将这封信送到长安来了。在秦岭里面买个大院子,这是张墨早就跟聂隐娘师徒商量好了的,他也不差这几万贯,他就是想借此机会看看继嗣堂里的那些人对自己发出的指令有没有执行性力。
要是自己这第一个指令都被质疑的话,他回到长安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调整继嗣堂,将那些不听话的人通通踢回去,让七家换一些听话的来。
当继嗣堂李波收到张墨的书信的时候,张墨才刚刚到了汴州,他要在汴州休息一天,然后再继续向长安进发。
汴州的防御使周良是从禁军中抽调过来的。张墨到了,周良自然要大摆宴席招待一下。等着吃喝热闹完了,已经是卯时一刻了。聂隐娘和墨月还没有睡下,就在房间里等着他回来呢。
“红胡子来了,就在客房里等这夫君呢。”见张墨回来,墨月便迎上来,一边接过张墨手中的马鞭,一边说道。
“红胡子什么时候到的?”张墨问道,他说着接过聂隐娘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一下脸。
墨月说道:“快天黑的时候就到了,看来累得不轻,饭也没吃就去客房里歇下了。”
张墨点了点头,伸手在墨月的小脸儿上掐了一把,笑道:“我去看看红胡子,你们两个也洗洗歇下吧,等我回来给你们两个讲个笑话,是我今天听来的,都要笑死我了。”
“好啊,你要早点回来,不然我和师父就都睡着了。”墨月笑道。
聂隐娘笑道:“我不会睡着的,我要听你讲的是什么笑话,要是不可笑的话,哼哼,你今晚就自己找个地方睡觉去吧。”
张墨哈哈一笑,在聂隐娘的脸上摸了一把,便转身出去了,口中还笑道:“那你等着啊,这个笑话你要是不笑的话,我就跟墨月单独找房间睡觉去。”
“呸,无赖。”聂隐娘笑着朝张墨的背影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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