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1章
三十九
那天,我不知道二胡在展厅里是不是见到了梁枫,也不知道他们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回来的时候,二胡表情极其怪异.坐在**把琴弹得嗡嗡作响,一首曲子没完便断了一根弦.
我害怕了,赶忙问三斤还有醋没有.三斤撇眼瞅了瞅说,病入膏肓,醋已经救不了他了.
听完三斤的话,我后悔不该在最危险的情况下,扔下二胡不管.我满含内疚地对二胡说,我现在正在扎出我皮袍下藏着的小来,你一定要挺住啊.然后又求三斤说,高人,救救二胡吧,我已经准备好卖儿卖女,砸锅卖铁了.
三斤明显是感动了,从**坐起来,对二胡说,看在老四的面子上,今天,我决定尽我平生所学,要士为知己者不死.
然后,对我说,现在救二胡只需一服药,不知道你能不能弄来.
我拍了拍胸脯说,上天山采雪莲,爬长白挖人参,下东海取龙珠,混苗疆偷毒蛊......千难万险,在所不惜.为了配合我的英雄相惜,侠义之气,二胡开始用那缺根弦的琴弹主题曲.
三斤神神秘秘地说:"酒"!然后又补充说,楼下小卖铺的就行.
妈的,又被他俩耍了.看来今天跑不了给身体补充点酒精了.
大学里,我们寝室穷开心地很,经常会找些借口开开荤,不仅仅满足嘴的需要,还有精神追求,诸如就地取材组织过舞会.
大二后半期的时候,大鸡和三斤迷上了跳舞,自己又不敢去学校组织的舞会,怕丢人.寝室里把桌椅板凳挪开了,也有点地方,于是,周末几个女生到我们寝室开会,我们就张罗着跳舞.大学里台灯比较多,每人都会有一盏,我把几个台灯串连起来,灯泡用从宣传部拿来的彩纸裹住,挂在寝室的几个角落,然后,我就负责不停闭合开关,很有舞灯与霓虹的效果,不过,灯泡经常烧掉.
我负责灯光,二胡负责音响.他们每次都跳得乐此不疲,后来,对面的联谊寝室也加入进来了,绿豆牙也不时拉了几个女生来,队伍壮大了.对面寝室也把台灯贡献了出来,设备充足了,我设计了两条线路,一手控制一个开关,交替闭合.竟然弄出了迪厅的效果.
他们蹦迪蹦得我每次手酸胳膊疼,楼下寝室用拖把把楼板捣得咚咚乱响.
当然,逢不上周末,我们四个就会开个和早餐同样价位的小宴会.我们称之为小搓一顿,我们的目标就是再搓再厉,长搓不懈.
那天,我们为了挽救二胡,达成协议.我和大鸡买酒,二胡和三斤买下酒菜.
酒,好买.到楼下小铺就能买到.买下酒菜菜就不容易了,要到穿过两三条街道到夜市去买.
等他们俩买菜的工夫,大鸡已经就着一块臭豆腐喝了半瓶小烧了.
喝完了,他把半杯白开水倒进瓶里,问我是不是和刚才一样多了.
可不敢得罪大鸡,否则他会罢买早餐,罢洗衣服......迫于他一贯叫嚣罢诸多为集体服务做义务的**威.我什么话都没敢说.
不说也好,因为可以让二胡和三斤也高兴高兴,他俩喝完了说现在酒量越来越好了,赶上原来的两倍多了.到好几个寝室说过自己能喝,很自信.
四十
画展结束后,我多了一项任务就是做白静的义务保姆.
早上要打电话叫她起床,然后一起去买早餐,吃完了要把她送到教室,然后再去找自己的教室,不过,我一般把她送到教室后,就直接在她们教室上课.白静很高兴我这样做,当然我也很高兴.白静高兴是可以不用下课了再去找我,我高兴是她们的课,我可以不用听,而且心理上没有内疚感,还有就是他们系的漂亮女生真多,当然,丑得也不少.趁着白静听课的工夫,我可以给眼球增加点额外营养,顺带着比较一下文科的丑女和理工科的区别.
当然,这是比较幸福的一面,还有不幸的就是要陪她上晚修,上完晚修送她回寝室.
其实,陪她上自习应该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因为大学里的爱情都是在自习室里升华的.不过,我们自习的时候,却被白静要求不准和她说话,不准和别人去聊天,不准不陪着她......好多不准哦,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老红军.每次看着她低头看书,理都不理我,好痛苦.
文科的学生努力学习的唯一的一门课就是外语,而且白静打算出国,所有,更要努力了.自习的时候,她唯一觉得有意义的事情就是逼我和她一起学外语,而且对此坚持不懈.
外语,特别是英语.我至今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我会用十四种语言说"我爱你",偏偏学不会这种据说很有用的学科.英文这种字,抽象地我都想象不出拉丁语系民族的祖先当年有没有形象思维.当然,我也听不懂,每次考试时候,听力录音还没开始进入正题,我基本完成了这二十个选项.
自习的时候,我看看白静,看看英语单词,蒙了!
这种义务保姆其实很麻烦,有点象传说中的婚姻,进去不进去都特别抹杀人的想象力.虽然如此,这还是男孩子精疲力竭争取来的.唉!时代不同了,男人苦啊!
我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想象小鸟在天空飞翔.
四十一
我上自习和上课一样,一半时间用来神游,一半时间用来回忆神游的内容.因为这个毛病,所以,几年受教育结束后发现自己的想象能力特别发达.
平时我很少上课,想象力全靠和白静一起上自习时候培养的.那时候,我的思维就象中了病毒的电脑,经常把互不相干的东西联系在一起,我甚至能想到英语起源于汉语.
看着白静自己学习累了,或者逼我背单词的时候,我会告诉她,其实,英语这东西完全就是汉语的地方方言.她瞪大眼睛象对待天外来客一样好奇.
为了能换取我们俩在一起自习时候的一点自主权,我会讲给她.我说,世界上几乎所有民族起源于中国,所以,他们的语言也就是汉语,只不过,因为地方差异,又年代久远,所以谁也听不懂谁的话了,各自为政,成了一种语言,就象浙江人听不懂粤语,而苏州人又听不懂温州话一样.就英语来说,完全就是来自于江南方言.
白静在苏州长大,所以,听到英语出自于江南方言,更加好奇,忘记了学习,逼我讲给她听.
我就随便翻开一页英语单词,指着"many",问她,这单词认识嘛?她打了我一拳说,去死.我说说,错.这单词不是"去死"的意思,是"很多"的意思,其实,也可以算是副词"很"的意思.白静就笑,继而再打我一拳,说,讨厌,那这是江南方言嘛?我得意的笑了,说,当然了,你平时经常说我"蛮坏",还说"蛮喜欢我"吧?白静翻我一眼说,别转移话题啊!我说没有啊,这里的"蛮"其实就是副词"很"的意思.发言也和"many"一样.
白静眼睛更大了,开始表现出了浓厚兴趣,却又装作对我的歪门邪道不屑一顾.说,这完全是巧合啊.我说有这么巧的合嘛?她说,不信,要用汉语说一句我.如果,我能用英语解释清楚,她就认输,乖乖做我女朋友,不再逼我做什么.我说,好吧!
她大眼睛转了转说就"吃什么"这句吧.
"吃什么".是我们每天自习累了,白静去买冰激凌时问我的一句话.我估计她是准备买冰激凌了,所以,反射出这么一句俗气的话来,提前用这里了.我说,这句话也太本土了吧?你能不能说点与国际接轨的语言啊?
白静撇撇嘴,得意地说,就这句.
我想了想说为了证明我的观点具有普遍性,就用这句好了.我看看白静,她已经做好幸灾乐祸的准备了.
我说,你小时候在上海生活过,你告诉我,这句话用上海话怎么说.白静想了想说:"切撒么寺"(音译不太标准),我说就是了,你发的第一个音"切"其实是"eat"的变种,几乎是一个音.而后面的"撒么寺"如果带上语气,其实是"something"的音.连起来就是"eat something".音同义也同!
白静满脸惊异,崇拜地看着我不停地说"咿?!咿?!......"象个可爱的孩子见到了新奇的玩具.
她心服口服!对我这种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她永远没有免疫力.
我的解释,并没有让白静兑现刚才的承诺,转眼就忘记了,而且变本加厉.说,她现在觉得更加应该逼我好好学习了.说我其实挺聪明的,好好学一定会大有作为.还说她舅舅在外交部,她姑妈在中国驻荷兰大使馆做参赞,让我和她一起出国.并且要我以后上自习的时候不准胡思乱想,更过分的是,要我必须每天完成八篇阅读理解,她要检查.
天啊!终于明白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她不管我答应不答应,自己便替我决定了.这让我想起了一战结束后,在凡尔赛宫签订合约的中国政府.
为了补偿因自己毁约对我造成的精神损失,她说请我吃冰激凌.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她忽然快速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看着她亲完后羞红着脸跑开了,我当时就忘记了刚才自己做为战胜国而接收不平等条约的郁闷心情了.
我还沉浸在对刚才瞬间甜蜜的回忆中呢,梁枫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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