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十分肯定地道:“皇上,微臣可以很肯定,她确实是受过极重的内伤。也正因为这样的内伤,让她有时可能会比一般人的身体还要弱些,就像这次的感染风寒,她的机率会比别的人更高。”
栎阳暧晗若有所思地看着床榻上的人,她肯定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更了解,可是她却还是做了救人的事,为何要这样做呢!和那落水之人有什么关系吗?
“你必须医好她,还要想办法把她的身子也调理好,不能让她的身子这么虚弱。”栎阳暧晗命令道。
李太医略显为难,但还是应声道:“微臣遵旨。”
栎阳暧晗说罢转身走出了正殿,忧思跟着皇上一同走出去,不过他在经过青羽身边时,对她低声交代道:“好好照顾粟小主。”
“是,奴婢明白。”青羽点头,来到李太医身边,跟着他学习如何给主子煎药和伺候主子。
忧思刚跟着栎阳暧晗从正殿里走出来,栎阳暧晗便转身对他道:“将那女人找来,朕有话要问她。”
忧思愣怔住,显然是不明白皇上口中的女人指的是谁,他很少会不理解皇上的意思,毕竟在皇上身边也这么多年了。
但皇上像这样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也实在是比较少,忧思正想着要如何开口问,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忙道:“皇上是说那个被粟小主救了的小主吗?”
“对,就是那个女人,都是那个麻烦的女人,给朕惹出这么多的事。”栎阳暧晗心里想着若是粟可心不多管闲事,也会没有这么多麻烦了,如此想着的同时,则又想到了粟耘之前的话,粟可心不会游泳,她的性子更是不会去救人。
“呃……是立即就传那位小主过来吗?”忧思迟疑了一下问道,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但他看出皇上有这个意思。
“是,马上就传她前来。”栎阳暧晗倒是毫不犹豫的道,这女人弄得他现在这里这么多麻烦事,她却能安心的睡觉,世上哪有这等好事啊!
忧思领命,立即就将**秀女的嬷嬷给找来了,嬷嬷睡得正香,被人吵醒的时候很不情愿,一看是忧思派的人来了,一个激灵地彻底醒了过来。
“哎呀,这位公公,这、这么晚了,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吗?”嬷嬷满脸堆笑,急忙将衣裳穿好。
那公公沉着脸,只道:“你先出来吧,忧总管在外面等你呢!”
嬷嬷一听更是着急了,鞋也顾不上完全穿好,就直往外跑,出门果然看到忧思站在院子里,她忙跑上前去,施礼道:“哎呀,忧总管有什么事,派人说一声就是了,怎么还亲自来了呢!”
“这么晚来,必定是皇上的旨意,给皇上办事,哪敢怠慢。”忧思不冷不热地道,不过嬷嬷听了此话,自然是懂的,忙道:“是是是,忧总管尽管吩咐,咱们做奴才的就是为了皇上办事的,把主子们伺候好。”
“我听说你们这来了个要死要活的主,怎么回事啊?”忧思冷哼道。
嬷嬷吓得一哆嗦,不过立马又笑了起来,“哎呀,忧总管啊,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说刚来就闹这么一出,也确实让人糟心。”
“行了,我也没心思问那么多,皇上还等着见人呢!你去把那个主儿给叫来,皇上要见她。”忧思有些不耐烦地道。
嬷嬷愣了一下,迟疑着问:“这敢问忧总管,皇上这是要怎么见她啊?不会是让她侍寝吧?”若是侍寝,自然是需要准备一番的,嬷嬷可不敢怠慢,当然还是问清楚的好。
“我说绣花嬷嬷,你现在还真的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了,怎么这种可笑的问题你也问得出来呢!”忧思忍不住讽刺了她一句。
绣花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自我解嘲道:“年纪大了,有些事也怕搞错了,为皇上当差可是半分差错也不能有呢!忧总管您等等,奴婢这就带您去叫人。”
忧思本是不必跟着一块去的,不过为了把事情做仔细了,还是觉得去一下,或许能够打听到更多的消息,便跟着绣花一起去了。
“这名小主叫杨沐月,和一个叫肖竹亭的小主一起住在梨园。”绣花一边走一边说:“听说这两位小主还挺投缘的,刚住在一起感情就很好,也不知道感情这么好,怎么一个去投湖了,另一个却是完全不知道呢!唉!”她说着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寻死觅活的?不想入宫?”忧思随口问道。
“这个奴婢可就不知道了,小主不肯说,咱们也打探不出来。”绣花道。
忧思点了头,跟着绣花一同进了梨园,听到脚步声,两个屋子里都出拉了奴婢,见到是绣花来了,都恭敬的给绣花施了礼。
“实在是不好意思,扰了两位小主的清梦。”绣花客套了一句,继而转向其中的一名奴婢道:“你是绿柳姑娘吧。”
“是,奴婢绿柳。”绿柳道。
“这位是忧大总管,他是奉皇上之命来请你们小主过去一趟的,你进去回禀一下。”绣花指着忧思道。
绿柳一惊,忙反应过来,对忧思施了一礼,“奴婢见过大总管。”
“快去请你家主子出来吧,别让皇上久等。”忧思催促。
绿柳应了一声,忙转回到屋子里去,估计这会儿主子肯定也已经醒了。
同一院子里住着的肖竹亭的奴婢果儿见状,也忙施礼道:“奴婢见过大总管。”
忧思懒得理他,只对他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果儿知道她的身份与忧思也说不上话,便偷偷地拉了绣花到一旁,小声问道:“嬷嬷,皇上这是要杨小主伺候了吗?”
“你一个奴才,也敢打探皇上的事情了,不想要小命了。”绣花不能对她多说,便吓唬了她一句,果儿吓得忙住了口,不敢再多问。
而此时杨沐月已经跟着绿柳走出来了,得知皇上要见她,她是百感交集,说不出的心情,她知道有些秀女进了宫,一辈子连皇上一面都没见过的都不少,自己现在就能见皇上,实在是幸运。
但她又不知道皇上见她是为了什么事,会和她爹有关吗?或者是知道了自己曾想要投湖自尽之事?
杨沐月一路上心慌意乱,强自镇定,又不敢多问,只得自己忍了。
栎阳暧晗在等待杨沐月到来的这段时辰里,一直在正殿外盯着龙塌上的人,他不想过多关心粟可心,但却莫名的想要看着她。
有时他刻意的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却没过一会儿又不自觉地转过去看她了,如此反复了几次,栎阳暧晗自己也忍无可忍了,干脆起身走到了殿外,站在院子里。
只是即便这样,他的思绪也还是不受自己的控制,脑海中总是会出现方才粟可心昏倒在他怀里的模样。
更有甚的是,栎阳暧晗脑中一直闪过的是粟可心进门时,脸上那愤怒又哀伤的表情,他的心被她的表情狠狠地揪疼了。
她怎么会露出那种表情,那种好像来捉奸的,受到了极大伤害的表情呢!
她以为她是谁?她有什么权力露出那种表情!
栎阳暧晗想到这些是震怒的,但却还是一遍遍不受控制的回忆着当时的画面,粟可心那是什么意思?她表现出对他这个皇上也不是那么太在意的,可是去粟耘那里时又是那样的愤怒伤心。
栎阳暧晗蹙眉,难道她是在为粟耘愤怒,粟耘毕竟是她的哥哥,一个男人委身于另一个男人,她认为是一种羞辱吗?
不不不!粟可心与粟耘的关系从来都不好,粟可心一直想要打压粟耘,她怎么会为粟耘着想呢!
纷飞地思绪还在继续,就看到远处走来了几个人。
忧思最先走近身前,对栎阳暧晗禀告道:“皇上,人已经带来了。”他说着转身对杨沐月眼神示意了一下,杨沐月头也不敢抬,忙跪地叩首道:“奴婢杨沐月叩见皇上。”
忧思已经让绣花和绿柳等在了晗祥殿外,未准她们进来,只让杨沐月一个人来的。
“起来吧,叫什么名字?”栎阳暧晗沉声问道。
“奴婢杨沐月。”杨沐月的心狂跳起来,对于能够见到皇上这件事,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一路上她都在想,是否要向皇上求情,求他救自己的父亲。
当然她也只是这样想想,不敢真的现在就说出来,她都还不知道皇上找她来是为了什么,哪敢多说话。
“你可认识粟可心?”栎阳暧晗直入正题,他可没兴趣和她多聊什么。
“奴婢、奴婢认识……是粟姐姐救了奴婢。”杨沐月不敢隐瞒,她投湖这件事已经早就传开了,欺君之罪她可担待不起。
栎阳暧晗勾唇阴冷一笑,“那她为何要救你?你们早就认识了吗?在哪里认识的?”他记得粟耘说过,粟可心不是好心会去救陌生人的人,那么她救她一定也是有目的的,她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关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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