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静安宫中宝云正在为太后梳妆,她一面为太后梳理着头发,一面笑着道:“太后,您这秀发可真是好,又黑又亮还很顺滑,估计就算是刚入宫的那些秀女的头发也没有太后的好。”
宝云这话并不夸张,太后国色天香,性格又好,才会深得先皇的心。
“你这张嘴,这么多年下来是越来越会说了,撒谎都不会脸红。”太后笑道,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还是高兴的,这种话对她还是相当受用的。
太后对着镜子照着自己的秀发,问道:“你既然说到了秀女,那些秀女现在怎么样了?女人多了就容易嫉妒,哀家看她们一个个的都在盯着粟可心,眼睛都发绿了。”
太后这样说着,但却并不真的很担忧,甚至面上还带着笑,似乎是想到了粟可心留在皇上身边这件事。
在太后看来,只要让那两人多待在一起相处一段时日,必定会产生感情的。这其实是因为她当初刚进宫的时候,也并没有被先皇太看中,而是先皇让她一直在身旁伺候笔墨,时日久了,两人的感情也就愈发地好了。
“太后说得可不是嘛,奴婢就曾听到那些秀女们偷偷地议论粟小主,都是对她羡慕不已呢!”宝云道。
太后露出苦笑,她也曾被人羡慕过,但那种日子并不好过,羡慕背后更多的是嫉妒,嫉妒了就会被人排挤,想尽一切办法的折磨和迫害。
太后长叹了一口气,宝云明白太后的心思,劝慰道:“太后不要想太多了,看您现在多好啊,皇上对您又是如此的孝顺。”
“皇上对哀家是不错,只是他对后宫一直这样冷淡着,着实让人着急。”太后说着眉头也跟着皱起来了。
“皇上是还未找到那个适合他的人,估计很快便会找到的,说不定再过没几日,粟小主那边便会有好消息传出来了。”
“嗯,你说得也对,或许有可能吧。”太后期待着这一天能够快些到来。
宝云犹豫了一会儿,迟疑道:“太后……”
毕竟宝云伺候太后也这么多年了,宝云这种迟疑的表情一出,太后立即便知道她是有事要说,“究竟是什么事,你就明说吧,哀家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
“太后多虑了,不是什么大事,就因为不是大事,奴婢才考虑着是否要将此事回禀太后。”宝云微笑着道。
“不管大事小事,哀家反正无事可做,你就说出来听听吧,全当是给哀家解解闷的。”太后朝着镜子里的宝云看了一眼,见她的模样不像是小事的样子,至少也让她还有些在意的,不然她是不会特意拿出来说的。
“那好……那奴婢就说了,昨夜发生了一点儿事,奴婢听说一个秀女投湖自尽……”宝云边说着边看太后的表情。
“什么?刚入宫就投湖,人死了?难道是不愿意入宫吗?”太后一惊,不过很快就稳下了心神,这种事在宫中并不稀奇,只是秀女们刚入宫,怎么就会出现这种事呢!
“太后放心,人没事,已经被救上来了。”宝云忙说道。
太后点头道:“嗯,人没事就好,那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呢?她要自尽,是不想入宫吗?若是如此的话,打发她出宫去也就罢了,宫里不少一个不愿意伺候皇上的人,相信皇上也不会强人所难。”
“若真的是如此,那自然是听从太后的旨意,让她出宫也就是了,但似乎并不是为了这个,奴婢也并未打探出真正的原因,不过奴婢知道有一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谁?谁知道此事?”太后困惑地看向宝云。
“粟小主。”宝云微微一笑道。
“粟可心?为什么?她和那个寻死的秀女认识?”太后诧异不已,这倒是让她没有想到的。
“之前不认识的,但听说这个秀女投湖之时,正巧被粟小主碰上,粟小姐跳进湖里将她救上来的,所以奴婢猜测,那秀女应该会将自尽的理由告诉粟小主吧。”
太后沉思了一阵,点头道:“嗯,你说得没错,看来粟可心应该是知道此事的,只是粟可心怎么会去那里呢?”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若是太后想知道此事的话,倒是可以让粟小主来一趟,也好问问她在皇上那边伺候的如何?”宝云试探的征询太后的意思。
太后想了一下,道:“也好,那就把她叫来吧。”
粟耘也是没有想到,自己武功高强,铁打的身体,竟然因为昨夜掉入池塘中湿透了身体就染上了风寒。
表面上他倒是也看不出什么症状来,只有他自己知道喉咙痛得如同刀割一般。
“你是想偷懒吗?这样的墨让朕如何批阅奏折?”栎阳暧晗将手中的御笔丢到了桌上,瞪着粟可心磨墨的动作。
粟耘一怔,探头过来想要看看栎阳暧晗奏折上的墨迹,却被栎阳暧晗一把捉住了手。
粟耘一惊,下意识地盯住栎阳暧晗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栎阳暧晗却是走出桌边,用力一把将粟耘拉到自己身前。
粟耘没料到栎阳暧晗会做此动作,对方的力度又过大,他一不小心撞到了对方的胸口。
栎阳暧晗用力捏住粟耘的下巴,瞪着他问:“昨晚你为何会在哪里?你去哪里做什么?说什么是去走走的,说什么不慎跌入池塘里,欺君之罪是死罪,你可知道!”
粟耘的心咯噔了一下,没想到栎阳暧晗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此事,看来皇上还真是不容小觑呢!
粟耘咬着嘴唇不说话,他确实是欺君了,此刻若是与栎阳暧晗硬来,恐怕会激怒对方,反而让他更气愤。
栎阳暧晗用力摇晃粟耘道:“你现在是跟朕装傻吗?你以为你不说话朕就不会责罚你了吗?”
粟耘试图推开栎阳暧晗,却被栎阳暧晗用力的搂进怀里,栎阳暧晗冷笑道:“怎么!想逃吗?你以为朕会让你就这样逃走吗?”他怒吼出声。
“臣妾并未想要欺骗皇上,但臣妾确实昨夜对皇上有所欺瞒,求皇上责罚。”粟耘说着,想要跪地,却因被栎阳暧晗搂着而无法跪下去。
“哈!你终于承认了吗?终于不再死撑了吗?那你说说看,欺君之罪,朕该如何惩罚你才好呢?”栎阳暧晗说着,手指在粟耘滑嫩的脸颊上摩挲着,因为注意力完全的放在如何惩罚面前的这个人身上,以至于栎阳暧晗并未感觉到手下的这个脸部皮肤有什么异样。
“无论皇上如何惩罚,臣妾都甘愿受罚。”此刻讨饶虽然未必会被栎阳暧晗放过,但是若不讨饶,皇上是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那好啊,那就罚你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朕的面前,你说可好啊!”栎阳暧晗用异常冰冷的语气说道,可是不知为何,面前的人还都未开口,他自己也只是这样说说,心里就会泛起一丝说不出的难受来。
栎阳暧晗不敢细想下去,这种难受是来自于什么,但隐约的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内心,是舍不得粟可心离开的。
栎阳暧晗越是想到自己不舍粟可心,就越是恼火粟可心,她的出现让栎阳暧晗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背叛耘儿了,这是不该发生的事。
栎阳暧晗不愿意背叛耘儿,那个他曾经深爱着的耘儿,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移情别恋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耘儿的妹妹。
“别的事都可以,只有此事臣妾无法答应皇上,是太后让臣妾来伺候皇上的,没有太后懿旨,臣妾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皇上的。”粟耘坚决道。
栎阳暧晗用力推开粟耘,狂笑道:“你这是借口,你舍不得后宫的荣华富贵,你还指望着有朝一日借着朕可以平步青云,你仗着太后为你撑腰,就以为无论做了什么事,都能逢凶化吉。其实你现在一点儿都不担心朕的惩罚,因为你坚信太后会来救你,对吧?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吗?”
“臣妾不曾这样想过,臣妾是真的甘愿受罚,但请皇上念及臣妾救人之心,才对皇上有所欺瞒,还请皇上网开一面。”粟耘跪地叩道。
栎阳暧晗是个明君,他讲道理,为人正直磊落,粟耘赌地并非太后会救自己,其实他押的赌注是皇上不会真的为了这件事而对自己怎样。
“你倒是很识时务嘛,懂得什么时候该服软,你不是伶牙俐齿吗?你怎么不对朕狡辩啊?再多说一些你的那些大道理啊,说不定朕还真的能够为此放过你呢!”栎阳暧晗冷冷扫过跪地之人。
“臣妾没有大道理,臣妾只是想救那名秀女,若是昨日就将事情说出来,臣妾恐怕皇上会去责罚那名秀女,那秀女刚刚打消了寻死的念头,万一再起自尽之心,臣妾于心不忍。”
“哈哈!你这话是朕要逼死秀女了?”栎阳暧晗语气阴冷的道。
粟耘心中又是一惊,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忙道:“是臣妾失言,还是求皇上责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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