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朕旨意,封宁远总兵吴三桂为平西伯,蓟镇总兵唐通为定西伯,平贼将军左良玉为宁南伯,凤庐总兵黄得功为靖南伯,刘泽清为平东伯……”
三月初六崇祯下诏,令蓟辽总督王永吉,宁远总兵吴三桂蓟镇总兵唐通放弃宁远,山东总兵刘泽清火速进京勤王!
三月初七传旨定王朱慈炯,进封林森为宣武将军,令林森率定王亲卫五千进京勤王!
三月初一,李自成兵不血刃取得大同,兵分三路,主力朝宣化、居庸关挺近,大将刘芳亮率部经怀庆、长治、取道河间府北上京师,大将任继荣、马重禧出固关取真定,三路大军挟风雷之势,向京师包抄而去。
三月初六顺军主力到达宣化,
随后宣大总督王继谟投降!宣府总兵王承胤派人前往大同投降!巡抚朱之冯上吊自尽……
阳和兵备道于重华带领山西以范永斗、王登库为首的十余巨商捐资百万迎顺军十里……
又读了一遍皇帝老子的亲笔诏书,朱慈炯不由感叹,最后的时刻终于还是到了啊,这封诏书离南京还有近百里的时候,就已经被朱慈炯安排密切注意京城动静的官兵截获,传旨太监也被秘密处死掩埋。
他自然不会派兵北上,如今的他处在积蓄力量的关键时刻,可不打算将自己的底牌全部暴露在南京一干官员的眼前。
何况按照历史轨迹,他现在就算出兵也已经于事无补,最后将同吴三桂一样,兵马还没到北京城下,京师就已宣告失守。
今天已经是三月十一,再过七天李自成的大军就会杀到北京城下,对于他来说,真正让历史轨迹发生转变也只有等到那最后一刻,如今也只能等雷承传来的最后消息了,但愿雷承能成功完成这项重大任务吧。
雷承早在二十多天前便已抵达北京,一千定王精锐老亲卫除了三百多分散在山西进京的各处要道打探消息以外,其余人等尽数化妆为普通百姓,小商小贩甚至是流民乞丐散落在京城之内。
定王对局势的预判让雷承佩服的五体投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局势越发险峻,雷承已经做好了随时突入紫禁城执行营救计划的准备。
大明王朝的最后时刻终于到了!
三月十五日,顺军抵达居庸关,监军太监杜之秩、总兵唐通不战而降……
十七日顺军进驻北京城下!
十八日崇祯下诏罪己,诏曰:“……朕为民父母,不得而卵翼之,民为朕赤子,不得而襁褓之……罪非朕躬,谁任其责……皆朕之过也。……朕以藐躬,上承祖宗之丕业,下临亿兆于万方,十有七载于兹。政不加修,祸乱日至……陵寝震惊,亲王屠戮。国家之祸,莫大于此……朕将亲率六师出讨,留东官监国,国家重务,悉以付之。告尔臣民,有能奋发忠勇,或助粮草器械,骡马舟车,悉诣军前听用,以歼丑类。分茅胙土之赏,决不食言!”
北京城下,李自成读罢崇祯诏书,心里冷笑,此时想跑,为时晚矣,即命太监杜勋入城,要求崇祯放弃帝位,礼行禅让,如此可封崇祯为王,世代皆受荣华……
十八日午后,紫禁城外一里处有家极不显眼的客栈,太监苗宣、顾宽、雷承三人围坐桌前正在商议。
“依雷某之见,天色一黑就应立即进宫!”苗宣神色坚毅,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雷承却还没有最后下定决心,犹豫道:“可殿下曾言,入宫救圣驾,须等北京城破,如果今晚便入宫,李贼与京营相持不下,只怕时间久了,顾宽露出破绽!”
“殿下也和咱家说过,李贼若兵临城下,京师最多坚持两三日,如果等李贼进城,咱家只怕宫中生变!”
雷承闭口不言,定王在他来之前,可是让他一切都听从苗宣安排,如今苗宣似乎决意今晚行动,他也只能早做安排,此事关系太重,根本容不得半点闪失,若是因为他的迟缓,最终导致宫内发生莫测变故,那他恐怕真的是百死莫赎了。
砰砰。
雷承三人一惊,屋门打开,进来一名商贾打扮的亲卫,说道:“顺军攻打外城甚急,据弟兄们观察,最多两个时辰,外城必破。”
“什么?”雷承大吃一惊,据他判断,京营好歹还有十来万禁军,就算不敌流贼,守护外城几天问题应该不大,这也是他一直犹豫不想太早进宫的主要原因,按照他的意思,最早也要等外城被破,流贼攻打内城之时再做行动,可李自成这才攻城多久,连头连尾半天都不到,外城就要破了?
“外城破了?”天色刚刚黑下来,一名小太监跌跌爬爬的跑进奉天大殿,语无伦次的把外城已破的消息禀报了出来。
崇祯露出一丝惨笑,跌坐龙椅之上,一刻钟后才缓声说道:“承恩,随朕走走。”
王承恩默然不语,紧紧跟在崇祯身后,迈步朝殿外走去。
三月的天气依旧冷冽刺骨,崇祯穿的单薄,却丝毫未见寒意,万岁山上,崇祯眺望远方,只见烽火点点,炮声枪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李贼如此不惜一切,连夜鏖战,这是铁了心要在今日攻陷京师啊。”崇祯苦笑道:“回宫吧!让皇后带太子永王前来见朕。”
乾清宫御书房内,崇祯脸色柔和的看着周后以及自己的两个儿子,淡淡说道:“如今贼重兵压城,京师必将丧于敌手,朕即便一死,也无颜面见列祖列宗,只是苦了你们母子。”
周皇后哭诉道:“臣妾侍奉陛下十八年,陛下却从不肯听臣妾一言,如今破城在即,臣妾乃是中宫之主,为免受流贼折辱,当自尽以报陛下。”
“终归还是朕对不住你啊,朕会将烺儿、照儿交于朱纯,令他提督内外诸军事,辅助东宫,潜出京师再图大计,至于你就……崇祯长叹道,你就……自缢吧。”
“臣妾拜别陛下。”周后抹干眼泪,留下两个儿子,独自一人在几名宫女的簇拥下回转坤宁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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