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宇里随处都是脏兮兮的干草。
父女二人搭了个火堆,坐着取暖。
秋天夜里总是比白天的温度要低许多。
“刚才最后一块肉干给了狼人,现在肚子好饿,好后悔。”许双双也就是嘴上这么说说。
许燕齐斜睨了她一眼:“刚才那狼人要是把你给吃了你都没地后悔!”
听得出来,义父生气了。
许双双看义父的动作行云如水,拿出了他的馍架火堆上烤。
义父喜欢吃面食,许双双不喜欢的。
她只喜欢吃肉干,吃点心,饭也不怎么喜欢吃干的,喜欢喝粥。
可是现在她肚子好饿,义父烤的馍发出了香气,勾的她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可是她惹义父生气了,她不能再虎口夺食了。
许燕齐眼尾瞧见她吞咽口水的动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馍看,简直是气笑了!
他将馍掰成两半,递一个给她。
许双双小心翼翼接过,笑的很狗腿:“义父,你不生我的气啦?”
“生你什么气?”许燕齐气过后很快就会消气,“养你这么大,你已经可以为你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了,我也算是仁至义尽。”
说到仁至义尽,许双双眼眶就红了,义父很少对她说这么重的话。
“义父,我错了!”她赶紧道歉。
许燕齐看都不看她,每次都是这样说,过后还是一样犯同样的问题。
“义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枉顾安危去靠近狼人。”
许燕齐睨了她一眼,模样真诚,还快哭了。
他就见不得许双双难过,心又软了。
“可是义父,狼人也是人啊!人之初,性本善!我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人的,而且你看,他也没伤害我们!”
许双双前一秒还在真诚的道歉,下一秒又觉得义父小题大做。
许燕齐气的吹胡子瞪眼:“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悔过!”
父女两人说笑到下半夜,许燕齐实在熬不住才小憩一下。许双双则在一旁守夜看着火。
从青州到衡州,他们走的是羊肠小道,抄的近路。
这一路上,许双双经常会想起萧呈止。他说有来衡州,会来找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青州离衡州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再加上他是皇城人,迟早要回皇城去,皇城离衡州更是山高路远。
若非有事会来衡州,不然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再相遇了吧?
许双双拨弄着干柴,外面“窸窣”一下,让她提起防备。
看了一眼义父,他已经睡着了。
许双双小心走到门口,却见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哪里有什么窸窣的声音。
荒郊野外的,还是小心一点好。
许双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多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
她一下就猜到是那个狼人,一定是他。
因为他们今晚救了他,所以他来报恩。
他们走了那么远的路才找到破庙,半个馍根本无法填饱肚子。
许双双顾不上许多了,当即就处理起来,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小兔子,对不起啦,我实在是太饿了不得不吃了你,早死早投胎,下辈子就别当可爱的兔兔了!不然还得被人吃。”
许燕齐闻到香味醒来,天已经要亮了。
“你哪来的兔子?”
于是许双双就把昨晚的事跟猜测说了一遍。
“那狼人这么好心?我怎么这么不信?他都饿到要出来找吃的了,怎么可能还把食物让给你?”
反正说啥他都不信。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吃兔肉。
许燕齐将兔子从烤架上拿下来,许双双忙凑上去,以为可以吃了。
“别急!烤兔子这么好吃的东西,不来点盐可惜了!”说着,他从包袱里取出一罐盐粉来。
许双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撒盐:“义父,你随身怎么连盐粉都带!”
“这不是出门在外,防患未然嘛!不管食物本身好不好吃,有盐味道翻倍好吃!”
许双双承认,义父说的有理!
还别说,加了盐粉的兔肉鲜嫩多汁,这兔子真肥!
将兔子吃完,两人收拾收拾,离开破庙。
他们先去了牙市,租了个院子,签好房契便搬进去打扫一下卫生。
有三间房,两间拿来住人,一间拿来堆放柴火,完美!
新的日子要开始了!
许双双想着出去找份工一边养家,总不能全靠积蓄吧?积蓄也总有花完的一天的。
许燕齐也没闲着,身体不好不能干重活,但把把脉看看病这种对他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刚搬过来,怎么与左邻右舍结交好关系呢?
于是,许燕齐找来宣纸,写上“免费看诊”四个大字,搬个桌子椅子就往门口一坐。
大家一看是免费看诊的,都来凑个热闹,反正不要钱,还能知道自己身体有没有什么毛病,一箭双雕啊!
然后许燕齐第一天就跟整条巷子的人混熟了。
许双双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收获怎么样?”
许燕齐已经煮好饭了。
“不怎么样,看了一天了,谁家需要婢女谁家需要零工倒夜香的这种就有。”许双双欲哭无泪,衡州城能聘请人的工作很少,而且工钱也太少了!
“我要是在青州城当个学徒,我还能学点东西,在这边当学徒期间是没有工钱的,而且还要签十年契约只能给他们打工,不能去别人那里做。”
“好坑!”
许燕齐帮她舀饭,便淡然说道:“顺其自然吧,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医馆问问看。毕竟咱们可是神医谷的人。”
对哦,她倒是把这一点给忘了。
“也别再去找了,都是不靠谱的。我明天就放出消息,说神医谷传人在此,还怕没人送钱上门吗?”许双双今天跑了一天,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你得先把暴花针练起来,好歹也是神医谷的传人,怎么能连神医谷的入门必学暴花针都不会。人家还怎么相信你能下好针治好病?”许燕齐冷不丁想起这回事,自从上次乞巧节后就没继续了。
啊!许双双只觉得自己的脚好痛!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外人又不知道暴花针是神医谷的入门必学之一,义父,能不能不学了呀?实在是太累了!”许双双不是吃不了这份苦,就是觉得每日重复一样的动作实在枯燥的很。
“那我能不能不认你这个女儿?”许燕齐翻了个白眼,又想靠这个噱头赚钱,又犯懒,这还能讨价还价啊?
“不能。”
“你知道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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