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岳峰回公司班后,就开始暗暗调查疤脸强的和他那几个死党的情况,花了好些天时间才了解到一些情况,又从沈放那里得到了更详细的资料,那些都是警局从公司人事部的档案室里的查到的,这点事沈放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了。当时,还有两个人是和疤脸强一起离开南霸天公司的,留在公司的人似乎都不知道他们的去向,不过后来有人还见过他们几次。
疤脸强的老家在东北的深山老林子里,与俄罗斯毗邻。那里是以前囚犯的流放发配之地,那个疤脸强说不定就是那些罪役之后。另外两个人都是是云南的,其中一个叫吴驰的人曾和疤脸强一起服过刑,出狱后又一块混了一段时间后就被招进了南霸天安保公司当了保安。另一个叫白延郎的云南人是吴驰的老乡。钟岳峰对于疤脸强的作案动机认同警局的推测,排除情杀和谋财害命,很可能是生意场的对手雇凶杀人。但是要想在茫茫人海里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他可能还潜伏在这个城市,也可能早已经远走高飞了。
钟岳峰怕打草惊蛇,只是暗地里调查这件事,一个多月过去了,一切毫无进展。他忽然想起在洪门老大孟震东的支持下已经开了武馆的无影脚梁慕鸿,那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自从黑市拳赛中钟岳峰对他手下留情后二人就钟岳峰化敌为成为可以推心置腹的兄弟,请他利用洪门的势力查找疤脸强的下落。一接到钟岳峰的电话,梁慕鸿高兴坏了,二人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并不常见面。不一会儿他就匆匆赶到跟钟岳峰约定的一个小饭馆。钟岳峰在那里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是一个偏僻的街道,又不是吃饭时间,饭店里冷冷清清地没有别的顾客,饭店老板摆好酒菜,也识趣地走开了。二人一连干了三杯,现在梁慕鸿也学会了像钟岳峰那样无论多满的酒杯都一饮而尽,他认为那样才能显示出英雄本色。二人又寒暄了一阵子,就开始谈武论拳。二人谈得十分尽兴,酒过三巡之后,钟岳峰才趁机道:“梁大哥,我有一事相求,希望梁大哥能帮帮忙。”
梁慕鸿哈哈一笑道:“钟兄弟甭跟我客气,有事就尽管说,刀山下火海哥哥都应承了。”
钟岳峰笑道:“那倒无需刀山下火海,就是想请你利用洪门的力量帮着查找一个人,此人绰号叫疤脸强,脸有一道长刀疤,原来也是南霸天的保安,后来不见了,我跟他有些事需要了结,所以一定要找到此人。另外,这人狡诈无比,千万不能惊动他,只能暗暗查访他的下落。此事最好连孟老大也要瞒着才好。”
梁慕鸿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孟老大手下那帮人现在都是我的挂名徒弟,我找个借口跟他们一说就行了。”对于钟岳峰和那人究竟有何纠葛钟岳峰不说他也故意疏忽了不问,出来混的人总有些不为人道的事,套句时髦的话就叫。
一星期后梁慕鸿就已经打探出了结果,疤脸强前些时曾在这个城市出现过,后来忽然就不见了,现在连整个南方都再没有他的踪影。钟岳峰知道洪门实力在南方根深蒂固,人手遍布各地,疤脸强脸的疤痕又很显眼,在大街走这么一趟保准人人都有印象,他如果还在这里潜藏,很难不被人发觉,所以,这消息应该确切,他在作案之后应该早已经远遁了。
钟岳峰为此并没有感到泄气,他想起乐雅韵哀怨的目光,心里产生了无穷的力量和信心。钟岳峰决定辞去南霸天的工作,全力去查找疤脸强的下落。俗话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一个大活人,在青天白日之下,总会无所遁形的,疤脸强特征那么明显,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留下痕迹。天下虽大,但是一步一步总能够走遍,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要把他揪出来。
对于钟岳峰的突然辞职,公司老总陈文德也知道了,他对钟岳峰特别看重,甚至可以说非常欣赏这个正直能干的属下,所以极力挽留他,但钟岳峰去意一定,谢绝了他的挽留。陈文德对此感到十分遗憾。陈小虎等人也都觉得有些意外,因为钟岳峰并没有说出自己要去追查刺杀乐福堂的凶手的事。他认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方面免得打草惊蛇,另一方面也不想让兄弟们担心。
陈小虎看见钟岳峰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就有些不满道:“你小子究竟想干啥?,是不是有钱了想自己做生意当老板?”
钟岳峰苦笑道:“乐先生的被刺身亡,我总是难以心安,心神也有些恍惚,所以先辞了这份工作休息一段再说,现在还没想好今后有什么打算。”
陈小虎听钟岳峰这么说倒不好再抱怨了。程石头拍了拍钟岳峰的肩膀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他有些理解钟岳峰此时的心情,一个出色的保镖如果保护的对象在他的鼻子底下出了意外,无论是谁心里都不好受。钟岳峰现在手里有钱去干些别的安稳营生也好,干他们这行的其实和江湖刀头舔血的勾当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挂了。
钟岳峰笑着对程石头道:“等程哥结婚时我一定回来喝喜酒。”
程石头轻轻擂了他一拳道:“好,到时候兄弟们再聚首。”
钟岳峰对于跟众兄弟分离心里也有些伤感,这一次离开南霸天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跟兄弟们再并肩行动,再在一起痛饮三百杯。哥几个最后又痛饮了一场,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最终钟岳峰也喝醉了,这是他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
晚,钟岳峰把苏红樱约到了街边花园,踌躇了许久钟岳峰才跟她说起辞去了工作的事。苏红樱对于钟岳峰的突然辞职,也有些愕然,不过想到钟岳峰干的工作总是东奔西跑的,两个人经常见不到面,现在辞了那份工作另外再找一份新的工作,说不定两人还能厮守在一起。她正沉浸在温馨浪漫的意想中,忽然听钟岳峰说道:“我可能要离开这个城市一段时间——”
“什么?你说要离开这里?我怎么办?”苏红樱咋一听钟岳峰要离开,那就意味着二人要分开了,她的情绪就有些激动来。
钟岳峰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样激烈,看她急赤白脸泫然欲涕的样子就有些不忍,就急忙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樱子,我是说暂时离开这里,并不是要和你分手,可能要不多久就回来了。”想到女孩心眼小,也不敢跟她多说,又把给程石头等人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
苏红樱这时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了,钟岳峰经历的这件事她也知道,听完了他的解释已经完全明白他对自己的感情并没有变,心里已经好受了不少,但想到这一分别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面,离愁别绪霎时间又把她脆弱的心淹没了,泪珠儿顺着脸蛋滚落下来。
钟岳峰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像雨打梨花似的,心中有些不忍,伸手轻轻拂去她脸的泪水柔声道:“樱子,虽然见不到面了,但是我们可以每天打电话呀,你没听过有一句诗是这么说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每天都会想着你的。”钟岳峰这些天经常听陈小虎和娟子情话绵绵卿卿我我的,耳濡目染学会了不少,平时说不出口,此时一着急道了出来倒也颇有情味。
苏红樱第一次听到钟岳峰说出让人耳热心动的情话,当下情难自禁,转身嘤咛一声扑进钟岳峰怀里。突然间温香软玉入怀,把钟岳峰吓了一跳,嗅着苏红樱身散发着的幽幽芳馨,钟岳峰的心神一**,倏然间怦怦地跳的厉害。少年情浓心热,钟岳峰情不自禁地搂紧了怀中的娇躯,一双手抖抖索索地在那丰腴圆润的肩背抚摸着,透着薄薄的衣衫依然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热。
苏红樱忽然哎呀一声,满面潮红娇喘着推开了钟岳峰。钟岳峰这时才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暗道惭愧,险些失态了。四下里逡巡了一番,这街心小花园里幸好人并不多,只有一对对的情人。旁边不远处的长椅正有一对男女的热吻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程度,手嘴并用牛喘声声,只怕再过片刻火势蔓延必然无法收拾。
“你瞧什么呢,贼眼嘻嘻的,真是下流。”苏红樱娇嗔道。
钟岳峰尴尬地笑了笑,今晚这是怎么了?好男儿纵然也有儿女情长,但也不该这般地绮念丛生心猿意马,是不是离别的伤感扰乱了他的心神?想到这里他急忙收摄心神意守丹田,渐渐地定下心来。
夜已深了,明月下情人的倾诉衷肠总无尽无休。“半轮明月半轮秋”,秋夜已经有些凉意了,钟岳峰这才和苏红樱恋恋不舍地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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