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她爹没的早,海难,这孩子知我不易,所以打小就懂事儿,只恨这麻绳就偏偏挑着细处断,她前年跟着我赶集的时候染了怪病,回来之后就咳血不止,我托人找来了化生寺的法明长老,他说可以帮娃子炼一副丹药,保证除根儿,但这药引子却不好找。”
王婶儿娓娓道来,洪喜支愣着两只耳朵字字不落地听着。
“啥药引子?我去找!”
王婶儿笑着看了看洪喜。
“四叶花……”
牛毅插进话来。
“药店里不就有吗?”
“那不一样,糖糖需要的这株四叶花是开在海底的,一个甲子只有一朵,百年难遇,千金难求,唉……”
王婶儿哭了,豆子般大小的眼泪砸在地上,滴答作响。洪喜看着赖在怀里的糖糖,猛地攥紧拳头。
“婶子你放心,不就是四叶花嘛,我这就帮你找回来!”
王婶儿轻轻一笑,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谢谢!”
看到洪喜起身,糖糖突然拆了自己的小辫子。转眼间,一根七彩头绳系在了洪喜的手腕上。
“找不到也没关系,但你一定要回来呦!”
……
建业城东门。
“喜子你慢点儿,我都要跟不上了!”
“早一天找到四叶花糖糖就能少受一天罪,我一定要救她!”
二人一前一后,边走边说,就在洪喜扭头搭话的一瞬间,一位白胡子老头顶在了他的肚子上。
“哎呦!”
老头捂着腰歪倒在地,表情痛苦,洪喜被迫止步,他伸手又收回,随即向牛毅低声问:
“不会是碰瓷儿的吧?”
“先别慌,看他按不按表走……”
三个人六只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谁也不说话。
僵持中,一位留着八字胡的老道士突然出现在三人身边。
“呦!这不是孙保长嘛!”
老道士把拂尘向后一甩,赶紧弯身去扶。看到孙保长悠悠起身,牛毅和洪喜也赶紧上前出力。
牛毅开口先道歉。
“对不住啊老先生,是我们走得太急了。”
拍净尘土,孙保长悻悻地看了二人一眼,只字未言,转而他将目光投在了老道士身上。
“你这牛鼻子老道,是不是把我的委托忘了?”
“瞧您说的,我这不是最近比较忙嘛,怎么样了?还是总有恶鬼入梦吗?”
“别提了,我晚上都不敢闭眼,白天更是昏昏沉沉,刚才还被这毛脑袋撞了个跟头!都说恶鬼缠身衰事多,如今我已经衰到家啦!”
牛毅和洪喜相互看了一眼,感情是这老家伙是自己掉线儿了,不过说一千道一万他们也撇不开责任,没办法,谁让这两位大叔现在“年轻”呢!
“是我们太不小心了,给您赔不是!”
牛毅深施一礼,洪喜有样学样。
“算了算了!”
打发完二人,孙保长又面向道士。
“牛老道,这安魂法式今天可做得?”
老道士闻言开始掐指嘀咕,不大会儿功夫,他拈着八字胡答道:
“做是做得,不过我有点儿小要求!”
“好说,你想要什么?”
老道士面露笑意,他甩了甩拂尘,踱着步说到:
“一屉王婶包子铺的包子,外加一坛上等的女儿红。”
孙保长看了看偏西的日头,表情有些犯难。
“女儿红倒是好说,我家地窖里就有,可那家包子铺……打烊向来很早!”
“没关系,那就明天!”
老道士转身便走,孙保长急忙拦住了他的去路。
“别别别!见你一次可不容易,你等着!我这就去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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