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他的话可信吗?

听着肖伯贤的话,粟远堂的脸微微涨红,他为人一向正直,男宠这种事他自是难以接受的。他当然不相信粟耘给皇上做了男宠,而且听忧总管的话,皇上对粟耘是相当重视的,只是粟耘是男子,被留在后宫做娘娘,并不被人认可,粟远堂多少感觉有些尴尬。

粟豁达冷哼道:“女儿也罢,儿子也罢,能够让皇上留在身边重用着,那就是身为臣子的服气,都是咱们应该做的。”

“是啊是啊,哪怕是给皇上做个男……”肖伯贤故意没有把后面那个‘宠’字给说出来,而只是嘿嘿地笑着,“粟大人可要想好了,粟公子出宫不见了人,我可是听说,这是因为被太后逐出宫的,两位粟大人可要小心了。”

粟豁达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主要是他们什么消息都不曾得到,粟耘也没有回来粟府,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也心里没底。

粟耘为何会出宫?出宫了又为何不回粟府?难道真如肖伯贤说的那样,是被太后逐出宫去的吗?若是如此,恐怕此事皇上都没有办法,保不了粟耘周全,毕竟历代有隐晦的男宠,却没有真正被封的男妃。

“肖大人恐怕还有所不知吧,听说粟皇贵妃被皇上派了去重查杨连杨大人的案子,所以时常出宫去,或许是在外面耽搁下了,也是说不定的事。您这样兀自猜测到太后头上,议论主子的事,可实在不太好吧。”人群让出一条道路来,里面走出一个人,竟然是太师沈益阳。

沈益阳一向是话不多,他若是开口,就必定是有重要之事。这个时候他肯开口,说的又是帮助粟家的话,众臣子便不由地猜测,他到底为何这样做?

这种时候,虽然众臣都很好奇,但也都摸不清楚状况,只有早就有所仇怨的,比如肖伯贤这样的,才会出面来讽刺两位粟大人。

同样的若不是有什么交情的,必定此时此刻也不会在糊里糊涂的情况下就帮粟家说话,而众所周知,沈益阳与粟家没什么特别的交情,只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

今日他这么明摆着的帮粟家,而且还说出粟耘在重查杨连的事,应该是有些深意的吧。

肖伯贤的脸色因沈益阳的话变得青白,方才还是耀武扬威的,这会儿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沈益阳却好像不肯轻易的放过肖伯贤,硬是来到他身前,盯着他追问道:“肖大人,你可听说了皇贵妃追查杨连这件事?”

肖伯贤硬是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只可惜看起来还真不像是在笑,几分尴尬,几分愤怒,几分隐忍,表情实在很可笑,他是不敢开口,生怕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到头来将事情越弄越僵,毕竟他可以得罪粟府,却不能得罪了太师沈益阳,于是只得摇头。

沈益阳看着肖伯贤摇头,故作震惊,“原来你不知道啊,哎呀,皇贵妃的本事可大了,听说已经将来龙去脉基本都查清楚了,是什么人陷害杨连都知道了,没想到还是我这个糟老头子知道的多,你们都不知道吗?”他说着,转向众臣。

有人冲上前来道:“下官知道此事,沈大人说的一点儿没错,皇贵妃确实已经查出些眉目了,只是听说此事牵连众多,才一时没有惊动皇上。现在听沈大人这样一说,下官倒是有些担忧皇贵妃了,不会是案子牵连之人知道皇贵妃已经查到了他们,就想要对皇贵妃下手吧?”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贺江。

贺江今日也是吃惊不小,方才一直没有走出来,就是因为还有些懵,眼前发生的事,让他一时转不过弯来。

他曾是在御书房外见过粟家小姐粟可心的,她是众所周知被送进宫的秀女,短短时日就倍受皇上宠信。

可今日忧思这话的意思,和他所听到的传闻,粟可心其实根本就不是粟可心,而一直都事粟耘,是粟耘假扮的。

贺江听了这个消息,就一直在脑袋里描摹,粟耘变成粟可心时的样子,他见过粟耘,也见过粟耘假扮的粟可心,可他真的无法将那两人联系在一起,这实在让人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待他回过神之后,已经听到肖伯贤对粟家父子的攻击,他本想跳出来质疑肖伯贤的,岂料沈益阳倒冲到了他的前面。

于是贺江就更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在沈益阳问了那句话时,他自然也就跳了出来,说罢他扫了殿内的每一名官员的脸,这其中定有粟耘查到的陷害杨连的人,而且人数还不只一个。

突然贺江将目光放到了何晋何大人的身上,上下打量着,他的目光是看着对方的,脑子里却在想着在茶馆里时,粟耘临走之时问过一句,可是何大人,也不知他口中的何大人,可是这个何大人?

众人因为贺江的目光也都看向了何晋,何晋被众臣看得莫名其妙,心里也有些莫名的心慌,尴尬地笑笑,拱手道:“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哎呀,何大人,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莫不是你便是贺大人口中所说的,皇贵妃查到的那些人之一吧。”说话的是刑国。

自从自己的老师沈益阳对粟耘青睐有佳开始,他也就特别的关注过粟耘,也查了他一些事,包括他在宫里做秀女的妹妹粟可心。

没想到竟然后来被他打听到粟可心就是粟耘假扮的这么震撼的消息,又查到皇上对粟耘的看中,他自然是站在皇上这边的,对粟耘也是说不出的佩服。

他是见过粟耘的,绝对不是什么男宠,至于他是否真的在龙塌上伺候皇上,他并不关心,他知道的是粟耘查杨连的事,粟耘在后宫收拾了那些嫔妃之事,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好惹的,更不是委身于男子的男宠。

何晋一下子急了,话都说得有些不利索了,“你、你怎么、怎么能无凭无据的就胡言乱语呢?”

刑国嘿嘿一笑,立即道歉道:“哎呀,在下不过就是随便说说,看你紧张的样子,实在让人很怀疑。”他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着,眼睛却转来转去的扫着周围的朝臣们。

朝臣们瞪着他,无辜被人怀疑,他们自然也是不高兴的,有人干脆就说道:“刑大人,莫非是你知道些什么,那就干脆说出来好了,大家这样猜来猜去的,反倒是麻烦了。”

“对啊对啊,刑大人若是知道些什么就赶紧说出来吧,咱们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对杨大人下了狠手,也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可不是,刑大人知道什么就说吧,不能让这样的人还留在咱们身边,这实在太危险了,日后他们还是会害人的。”

“就是就是。”朝臣们七嘴八舌的就说开了。

刑国对众人摆了摆手道:“唉,不是在下不肯说,在下也确实知道一些事,但在下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这话就不能乱说了。何况皇贵妃现在人还未寻到,万一是……”他顿住话头,扫过众人后,才又继续道:“万一有人将皇贵妃给抓了,咱们现在揭穿了他,岂不是让皇贵妃更危险了。”

众臣听了他的话,都是唏嘘不已,这话是否表示,他真的知道陷害杨连的人是谁,而且那些人现在可能还害了皇贵妃。

粟豁达来到刑国身边,一拱手道:“刑大人有礼了,刑大人可是知道耘儿下落,还望刑大人一定要帮在下找到耘儿,在下感激不尽。”

刑国忙给粟豁达拱了拱手,“粟大人莫要客气,刑国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他故意说到只是,便又不肯再说下去了,而是拉着粟豁达到一旁去了,两人嘀咕了好一阵。

众人不敢上前去偷听,肖伯贤趁机偷偷地离开了,也有一些朝臣陆续的离开了,人渐渐地散去。

粟豁达听着刑国的话连连点头,又对他倒了好几声谢才转身离开。粟远堂迎了上来,粟豁达没有多说,只对他递了眼色,两人便也急匆匆地走了。

“豁达,可有耘儿的下落了?”出了皇宫,粟远堂忍不住追问粟豁达,粟豁达摇头道:“刑大人确实不知,不然皇上如此急着寻找耘儿,他为了邀功也会告知皇上。”

“那他知道些什么线索?”粟远堂接着问。

粟豁达用力点头,“是,父亲,刑大人方才针对何大人是有原因的。”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凑近粟远堂,将刑国曾听粟耘说了陷害杨连的人是个何大人,但不知到底是不是何晋,刑国让他们顺着这个方向找下去,他也会派人追查的,而且他已经命人监视何晋了。

“他的话可信吗?”粟远堂沉默了片刻问道,毕竟刑国之前和他们也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爹爹的顾虑也是豁达的顾虑,但此时此刻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先想办法找到耘儿吧。”粟豁达有些无奈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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