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地下以后,沙暴呼啸声渐渐从身后消失。
卡莎刻不容缓的带着塔莉垭往隧道深处走去,现阶段要担心的不再是那个追杀她们的疯狂天神,而是随时都可能冲出来将路堵死的虚灵。
前方是许多条岔道,她检视着对面的洞口,每个石洞都看不出有多深,不过她有自己独特的探测办法。
她活动了一下肩膀,荚囊里的晶体不断升温,挤出一发电浆飞弹,瞄准了一处洞口。飞弹大概飞行了六秒钟,撞在了转弯上,然后卡莎朝着别的洞口又发射了飞弹,多数都在一秒内撞上了墙。一番试探下来,她已经知道哪一条路是可以走的。
这就是她的办法,把飞弹当成声呐,每条路都试一遍,通过爆炸的回馈来判断,避免走进死路。
“地下好黑啊……”塔莉垭小声道。
在卡莎停止发射飞弹之后,唯一的光源便只剩下她荚囊散发的荧光。为了方便走路,卡莎还把荚囊对折收了起来,光亮就更弱了,而塔莉垭的肉眼无法像她那样看见黑暗里的东西,她在这下面近乎全盲。
“不要害怕,稳住呼吸。你的魔法会随着慌乱的气息和恐惧的眼泪发散到了空气中,虽然很微弱,但虚空的掠食者依然能够感受到,并且会像沙漠蝇发现了粪便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
卡莎不太会安慰人,她在这么说完后,塔莉垭变得更加慌张了。
如果只是表面上的情绪管理,她还能管得住,但要从心里完全剔除恐惧,一般人还真做不到,更何况她在未知的领域里魔力还所剩无几,一点儿自保的办法都没有,光想一想就觉得害怕。
“没事的,跟紧我就行了,如果有怪物我会说。”卡莎又说了声,塔莉垭点了点头,但卡莎看得出来这并没能解决问题。
“塔莉垭,你等等,我给你找个手电筒。”泽尔忽然说道。
“手电筒?”
“就是像提灯一样,能发光的东西。”
“……”卡莎可以感觉到,塔莉垭一听泽尔说有光源,整个人顿时镇定了许多,比自己的任何安慰都有效。
这真的是……
塔莉垭从泽尔那边拿到了手电筒,稍微学习一下就知道怎么打开了。
手电打出的光柱照亮了前路,地面重新清晰的出现在眼前,塔莉垭再也不会幻想自己一不小心踩到了什么没见过的生物,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
“谢谢你!牧者,我又能看到了。”塔莉垭努力抑制住喜悦的情绪,压低声音说道:“真厉害啊,没有明火却能发出这么亮的光。”
“没事,你喜欢就送给你了。”手电筒是公寓自带的,泽尔基本用不到,到时候随便在街上买一根放回来就行了,地摊货。他问卡莎:“这东西不会引来虚空生物吧?”
卡莎摇摇头,她不明白手电筒的发光原理,但她可以确定里面没有魔法,因此吸引不到虚空生物。
在确认那些荧灯没有追上后,卡莎终于让塔莉垭停下来休息。不过还没等塔莉垭坐下,她就抓住后者的肩膀说道:“塔莉垭,你的伤口就在这先清理一下吧。”
说着就扒开她的短衣,准备帮她清理伤口。
不仅塔莉垭往后缩了一下,连看见这一幕的泽尔都战术后仰了,忽然有一种橘里橘气的感觉,怕不是接下来要进入无法描述的展开。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塔莉垭婉拒道,她会些针线活,没少帮人缝合过伤口。擦伤虽然用不着缝合,但她自己处理得过来。
“你要怎么把钻进伤口里的沙子弄出来?”卡莎问。
“呃……我可以用针挑出来。”
“用针?那样太慢了,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而且还有些你看不到的伤口,你的肘弯,还有后背,全都是……”
“卡莎,你有什么方法可以快速般塔莉垭清理伤口吗?”见两人没法立即达成共识,泽尔又出来调解了,顺便给魄罗喂点东西。这俩人逃到现在身上都自己吃的东西都没有,更别说给魄罗准备食物了。
“通过肤甲我可以清楚的分辨血肉和沙砾,只要给我看塔莉垭的伤口,我就可以帮她把里面的沙子吸出来。”卡莎是个耿直的姑娘,并不会对自己的能力藏藏掖掖的,有什么就说什么,相反她还希望别人能够更加了解她,只有这样才会明白她其实是人类,不是怪物。
“塔莉垭,听到了吗?卡莎可以帮你把所有的沙子都吸出来,如果你自己用针挑,挑得慢不说,还容易残留一些血肉模湖看不清楚的沙子在里面。不仅会继续疼下去,还容易感染发炎延缓伤口愈合,最后留下不美观的伤疤,你也不喜欢好好的一块布上起了好多毛球吧?”
“您说得对……”塔莉垭低着头,没有反驳。泽尔的比喻很形象,她是裁缝,她很清楚一块布要怎样的状态才是最完美的。
“那就这样吧,卡莎你先等等。我去取些消毒工具过来,塔莉垭没有你这么强的伤口自净自愈能力,消毒工作是必须做好的。”
“嗯。”
泽尔从公寓自带的工具箱里找出医用酒精和碘伏,因为他租的是学工公寓,经常有学工在屋里做实验,一来二去就免不了会伤到自己,所以每间公寓里都有房东留下的急救工具。这些都是泽尔基本用不到的东西,拿出去造福别人好了,后面他自己再花点小钱给房东补回来就行。
“咳咳,你们清理伤口我就先回避了。塔莉垭,在地下你听卡莎的就好。”说完,他还多留下了一小瓶生命之泉,只要清理完伤口喝一点进去基本就痊愈了。
从泽尔那拿到东西后,卡莎帮塔莉垭褪下披褂和里面羊绒短衣,然后掌心悬在伤口往上一厘米的位置,开始用能量牵引着嵌入血肉中的沙砾,最后再用泽尔给的棉签涂满药液往伤口上一抹。
疼痛,刺激,伴随着一抹冰凉,然后是直冲头顶的酸爽。
整个过程当然不会轻松,因此地洞里不时就传出塔莉垭压抑的闷哼,让夜晚都燥热了起来。
好在,这俩姑娘都很单纯,她们只是在单纯的疗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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