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猛在将军府住得很是为难,想不出对待老太太的应策,有心躲着对方,老太太却是不依不饶的,过一会儿便命人传话来找他,让他过去陪老太太聊天,然后便是说来说去,就把话头说到了出征这件事上。
楠猛将军再次与老太太聊了个不欢而散,从老太太的房里走出来,就看到管家文叔正朝着他这边走来。
“将军,外面有人求见。”文叔向楠猛禀报道。
“谁啊?”楠猛心烦气躁,老太太的事让他心情很不好。
“他说他名叫粟耘。”文叔将求见之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什么?他来干什么?”楠猛表情诧异而困惑,想到粟耘那小子不好对付,心里莫名的就有些排斥,但对方既已上门,必是有事,何况出征在即,对方又是监军,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就将他带到书房吧。”楠猛道。
“是。”文叔告退下去,将粟耘他们迎到书房,楠猛还未过去,粟耘他们便自己先找地方坐下了。
粟可仁四下张望了一阵,对粟耘道:“大哥,将军真的能见咱们吗?”
“为何不能?”粟耘问道。
“嗯,毕竟咱们只是平头百姓啊。”粟可仁嗫嚅道,事实上他还不太相信粟耘方才的话,怎么想都觉得好蹊跷,皇上真的那么信任粟耘吗?让他做监军?
不过想想若是真的能够见到楠猛将军的话,那么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粟耘微微一笑道:“等等看不就知道了嘛。”他的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了脚步声,粟可仁一下子就从凳子上站起来了,粟耘则是在楠猛推门进来时,才从椅子里起身的。
楠猛见到粟耘,忙朝他一拱手道:“不知监军前来,有失远迎啊。”说罢朗声大笑。
粟耘回以一礼道:“是在下得突然,惊扰了将军,还望将军海涵。”
“唉,不必如此客套,我是个粗人,太客气了就不会说话了,坐坐坐,快请坐。”楠猛说着目光扫向粟可仁,道:“这位是。”
“他是在下的弟弟粟可仁,没见过世面,听说在下要来将军府拜访,便无论如何都求着要跟来长长见识。”粟耘说着笑看着粟可仁,粟可仁被粟耘说得脸上涨红,忙道:“草民见过将军。”
“哈哈,那恐怕要让二公子失望了,我这里可没什么好见识的,我刚说了我就是粗人一个。”楠猛面上笑着,眼神却是冰冷的,“不知监军来此何事啊?”
楠猛心情并不好,也没心思陪粟耘打哈哈,于是干脆开门见山的问。
奴仆进来给他们送上了香茶,又退了下去,小柱子和东子守在外面,不敢跟着主人进来,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对方都很不顺眼。
粟耘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放下茶杯淡笑道:“在下因知将军近日有烦忧,特来帮将军的。”他说着黑亮的眸子直视楠猛。
楠猛一愣,而后笑道:“我有什么烦恼啊,监军此话何意啊?”不知粟耘卖的什么关子,楠猛心中暗暗揣摩,可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粟可仁自然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他本就不知道粟耘来此是何目的,现在也是刚听到粟耘这么说,也是一脸的困惑。
粟耘不疾不徐地再度端起茶杯,用眼睛瞄着茶杯里飘着的碧绿叶片,“将军近日不是正在烦恼一件事吗?一件不能让将军顺利出征的事。”他说罢挑眉再度扫向楠猛。
楠猛这次不是愣住,而是惊住了,对方不会是连老太太这几日与自己闹的事,都知道了吧,可仔细想来,这自然是不可能的,这事只有府上的几个贴心的奴才知道,他们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府上更不可能有粟耘的眼线,莫不是自己误会他的话了,于是楠猛继续装傻道:“监军这话,我可是真的听不懂了。”
“将军不必隐瞒了,我哥能够预测未来,所以你们府上的事若是被他知道了,也没什么稀奇的。”粟可仁因为方才粟耘说的那些话,而觉得让他没面子了,于是他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粟耘做不到预测未来,便会丢丑了。
粟耘淡淡扫了粟可仁一眼,他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心思。
“预测未来?那是什么意思?”楠猛这次是真的懵了。
粟可仁也不理会粟耘的眼光,解释道:“就是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我哥可以预测的出,所以将军现在有事烦忧,也被我哥预测出来了。”
楠猛狐疑地看着粟耘,“监军……”
“将军是为了老夫人的事而烦忧的吧。”粟耘的语气肯定,显然并非是问他,而是确定就是如此。
楠猛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楠猛坚信就是有人对粟耘通风报信了,故而一肚子的火,脸色也沉了下来,心中暗想着要捉拿叛徒。
“没人告诉我哥,是我哥预测出来的。”粟可仁火上浇油的道。
楠猛的手重重的击在桌案上,“监军你莫要耍我,你到底想要怎样?别以为收买了我的人,就能够把我掌控在手心里了。”
粟耘仍旧是表情淡然的扫过楠猛的脸,慢悠悠地喝着茶水,顿有一时方道:“楠猛将军误会了,在下并未收买任何人,只是如可仁方才说的,我只是算出来的而已,我来是为帮将军解决问题的,难道将军有办法自己解决吗?”
楠猛深深地皱着眉,对于粟耘这种夸夸其谈显然无法相信,但是对方的脑袋瓜很灵活,这点是肯定的,若是他能够帮忙解决了老太太的问题,倒也没啥不好的。
楠猛相通了这些后,缓缓又坐了下去,问道:“你真的知道我娘的事?先具体说说,别咱们说的不是一件事,再弄差了去,那可就麻烦了。”
“老夫人正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将军出征,我相信老夫人一定说过,要去求见皇上此事吧?”粟耘胸有成竹地道。
楠猛眼睛瞪大,这次是彻底的把他给惊呆了,对方竟然真的什么都知道,就连老太太说了要求见皇上一面,他都清清楚楚。
老太太说这事的时候,当时屋子里就只有他们母子两人,府内很少会有人知道,更不可能传出去。
“将军,我可是说对了?”粟耘笑问。
楠猛回过神来,“监军说得对,那监军真的有办法解决此事?”他迟疑的问,连他自己都解决不了,粟耘怎会有办法呢!可是粟耘说他可以,也许他真的可以也说不定,此刻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治病要先找到病根,解决问题也要先找到缘由,老夫人本是深明大义之人,老将军殉国之时,她表现出的凛然气势,让三军将士都为之动容。”粟耘突然提到了楠猛的父亲。
楠猛地父亲战死沙场之时,老夫人甚至不让将士为老将军哭泣,因为说他死在杀场上是死得其所,老夫人为自己的男人骄傲。
楠猛听到粟耘提到当年之事,不由地一阵心酸,这也是他为何如此勇猛,他不愿意做一个输给自己父亲的将军。
楠猛默默的用衣袖拭泪道:“没想到监军年纪轻轻倒也知道此事。”他见粟耘说得情真意切,倒不是虚伪之举,心里暗暗的也有些被感动。
“老夫人是个值得尊重的了不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是不会阻止将军出征的,老夫人之前也从未做过这种事,这次却是不同,老夫人无论如何都要阻拦将军,将军可知道是为何?”粟耘将问题的重点说了出来。
楠猛对此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很想知道,对症下药,可是问老夫人,老夫人又不肯说,别人也就自然更不知道了。
楠猛无奈摇头,突然想到什么的猛然抬头道:“难道监军知道?”说罢他又马上摇头道:“唉,是我想多了,这怎么可能呢!连我都不知道,监军又如何得知?我也是急昏了头了。”
“哎,此话差矣,你不知道不表示我大哥不知啊,我大哥能够洞彻天机、预测未来,老夫人的心思自然也能够参透。”粟可仁见楠猛被粟耘三言两语便忽悠地消了气,这会儿完全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便心里很不爽,很想看粟耘出糗,他就不相信,粟耘难道连这种事都知道吗?他又不是老夫人肚子里的蛔虫。
听了粟可仁如此说,楠猛的两只眼睛亮起来,他本就是无计可施,只要有那么一丝希望,他都想要紧紧抓住,于是忙道:“监军若是真能帮我这次,在下定然记下监军的这份恩情,在下必有厚报。”楠猛说着对粟耘起身行了个大礼。
“将军客气了,在下来时便说了,就是为了给将军解决问题才来的,此事自然是包在粟耘身上。”粟耘笑道,眼睛瞄了粟可仁一眼。
粟可仁忙避开粟耘的眼光,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粟耘真的知道老夫人的心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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