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识中书光化军变

书省位于皇城左银台门以西，和枢密院衙门东西相连最重要的中书衙门，一向是大宋官员向往的权力圣地。

吕夷简、张士逊两位宰相和晏殊和王素两位参知政事都在中书省办公，不过分日掌卯的吕夷简和张士逊，除了同时上朝，向来不会同时出现在中书省。

“吕夷简和张士逊为什么不会同时出现在中书省啊？”中书衙门王素的办公室中，赵磊坐在客椅上对王素问道。

“你想啊！吕夷简和张士逊分日掌卯，吕夷简掌卯张士逊去中书干什么，看吕夷简在那里威风啊！说不定就威风到张士逊头上了，所以这两个人从来不会同时在中书出现。”王素笑呵呵的对赵磊解释说道。

“对了，今天是吕夷简掌卯吧！他刚才将我的奏折拿走去议了，在那里议？和谁议啊？”赵磊从来没有来过中书衙门，对中书衙门办公的流程不是很熟悉，所以准备从王素这里取取经，也许以后会经常来，什么都不懂就让别人笑话了。

“中书省处理公务有两种模式，一种是下上式，就是下面州府上的奏折，一层层的上递，最后送到决定人的手中，如果不是大事，根本无须宰相过目；还有一种是上下式，就好像三石你今天上呈官家的奏折，被官家驳到中书议论，今天吕夷简掌卯，他会先过目，如果同意了，就下放给中书令看，然后给中书侍郎、中书舍人、中书司谏等中书官员过目，如果他们也同意，这件事情就算通过了。再转呈官家批复，如果不同意也会转呈官家，说明不同意的理由，不过一旦宰相同意的事情，下面的官员很少有不识时务去反驳的。”王素对不是正统士子出身地赵磊仔细解释中书省处理公务的流程说道。

层层递交，标准的官僚主意，怪不得大宋公事总感觉办的慢吞吞的，原来中书这种地方居然这样办事，级级递交，如果那么下面村镇的事情想上呈到中书。估计没有一个月时间休想送到，不过村镇里面什么事情能让中书决断呢！赵磊听完王素的话，马上走神暗自想到。

“三石，中书议事不是那么容易有结果的，比如你今天提出的铁、胄和军器所合并成国资院，这件事情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争吵休想得出结论，这也是朝廷地老规矩了，自从分日掌卯制度被官家提出之后，朝廷官员之间到时平衡了，但是办事效率变低了。历任宰相都不对口，但谁也不敢不知会对方就对事情下结论。一天的时间，足够做很多事情了，如果吕夷简掌卯不知会张士逊做出什么事情，那么张士逊也能在掌卯之时不知会吕夷简做很多事情，这么做的话，朝廷很快就会混乱起来，如今朝臣间的把柄众多，有一天时间，足够清洗掉一百个官员了。

而三石你提出的国资院的计划更不容易得出结论，铁案牵扯到三司叶清臣的利益。胄案和军器所牵扯到枢密院的利益，而煤案刚刚被叶清臣分出来，被朝臣将利益瓜分掉，想再返回铁案。势必得罪很多人，事情很棘手啊！”王素叹息一声对走神的赵磊沉声说道。

王素叹息的话换来赵磊无所谓地笑容说道：“没事！这件事情我不急，三个衙门彻底合并。煤案回归铁案，这些都不是容易办到的事情，慢慢拖着吧！”

“你不关心不代表别人不关心，组建国资院地事情，吕夷简估计比你上心，三司和枢密院的利益他差不上手，煤案组建的时候他不再，国资院虽然破坏很多人的利益，偏偏没有破坏他吕夷简的利益，而且今天在朝上三石你支持他出兵镇压叛乱，张士逊和晏殊今天可吃了大亏，夏辽暗中支持王伦和张海的事情，张士逊和晏殊要担负最大的责任，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坚持招安，将事情拖了这么久，汴京禁军一动，叛乱早被平定了，幸亏三石你提出平定叛乱的将领是韩绮和杨文广，如果换成亲吕夷简的将领，只要将平定叛乱的时间拖上一阵，让朝廷对夏辽地谈判陷入僵局，到时张士逊和宰相和晏殊的参知政事，估计都做不成了，吕夷简心里感激你着呢！说不定在组建国资院的事情上帮你一把呢！”王素淡笑对赵磊说道。

王素的话让赵磊有些黯然，张士逊和吕夷简在叛乱问题上地对持，对于大宋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最终结果是耗费了最关键的时间，让夏辽有机会参与其中，让平乱的难度大大增加，说不定还会引什么后遗症。

说起来张士逊和吕夷简地对持，主要原因还是施政纲领上的不同，张士逊主张招安的原因是悯民，作为改革派的他，一向将百姓的利益看的比较重，这么一来，难免会疏忽国家的利益，就好比这次，为了造反的灾民和吕夷简杠上了，被夏辽趁虚而入之后，大宋的利益被破坏，而张士逊肯定会被官家惦记上，弄不

个罢相的后果。

“是不是后悔了？”看着神色黯然的赵磊，王素沉声问道。

“后悔肯定不会，如果平叛的事情继续拖下去，夏辽的谈判说不定就没有指望了，至于张士逊和晏殊，只能说他们倒霉吧！夏辽和谈这种敏感时候，叛乱这种事情应该从快、从严，想要招安，妄想而已。”赵磊坦然的对王素回答说道。

和王素闲聊一会，知道组建国资院的事情不能急于一时的赵磊，很快告辞离开中书省。

………

事隔三年多重新上朝的赵磊终于被汴京的文武百官记起来了，原因是官家赵祯对于赵磊厚重的恩赐。

上朝后的第三天，赵磊在永兴军路的功绩被枢密院肯定之后，官家赵祯的赏赐让所有朝臣目瞪口呆。

太子太师、龙图阁大学士这两个赵磊因为冯士元案被剥夺地虚职重新被赏赐下来，而赵磊开国县侯的爵位被提升为永兴郡侯，食邑八百户。外加黄金百两，白银三千两，还有一堆绫罗绸缎等布帛，赵磊的正妻田岚被晋封二品诰命。

仔细算算，如今赵磊在尚且没有正职的情况下，身兼三个虚职，分别是三品官职龙图阁大学士和平北将军、二品官职太子太师，这三个官职赵磊每月能够拿到俸禄四百四十贯，加上八百户的食邑八百贯，赵磊如今一千二百四十贯的俸禄。在朝廷之中仅次张士逊和吕夷简两位宰相，比起晏殊、王素、宋痒、王德用和叶清臣这些重臣拿的都多，如此恩宠，而且是在没有实职的情况下，这种信任被朝廷无数大臣暗中嫉妒着。

………

康定二年九月，平叛之战终于轰轰烈烈的打起来了，然而事情的展让大宋所有人震惊万分。

杨文广统帅两万五千兵马东出潼关，挥兵南山，与攻打王伦地京兆府一万五千兵马汇合，开始攻打王伦建立的山寨。

九月初。杨文广接到汴京八百里加急公文，三天内。杨文广将王伦山寨附近的树木砍伐一空，三天后，杨文广学赵磊火烧羌寨，用火箭车加火油弹引染王伦山寨，山寨之中七千多叛军被烧死在寨中，无一人逃脱。

九月中旬，平定王伦叛乱的杨文广在京兆府大肆搜索叛匪家人，诛王伦叛乱军大小领三族，累计七百人被杀害。

同月，京西诏讨使韩绮在京西大破张海叛军。斩杀六千人，三万五千人投降，叛军领范三被抓获，张海、李铁枪等人逃向淮南。

………

“官人！听说杨文广将军在京兆府大开杀戒。烧死了王伦几万人，其中还有很多百姓？”汴京赵府之中，身无实职的赵磊正在家中后花园中纳凉。突然听到小妾白馨兰在身边问道。

白馨兰的话让赵磊心中一惊，唤来下人将身边的儿女抱走之后，对白馨兰沉声问道：“馨兰！你在那里听到的这个消息？”

“折扇铺啊！杨文广将军在京兆府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地，整个汴京无人不知呢？”白馨兰看着赵磊突变的脸色，懵懂说道。

“一定是夏辽那些间谍在散播谣言！”赵磊咬牙切齿地冷笑对白馨兰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白馨兰力求掌握第一资料的对赵磊好奇问道。

赵磊叹息一声对白馨兰回答说道：“王伦和张海两人的叛乱现在已经引后遗症，桂阳猺人在九月得知王伦和张海等人叛乱的消息，遥相呼应叛乱，数千猺人叛乱攻打桂阳，而镇守桂阳的光化军指挥使韩纲对士兵刻薄寡恩，猺人围城之时，光化军的口粮都被韩纲侵吞，结果光化军将领绍兴兵变，斩杀韩纲，率领数千叛兵北上准备汇合张海等人，绍兴率领的数千人可是兵甲齐全的正规军，他们的叛乱威胁极大，北上路上击败几路宋军地围剿，如果让他们和张海等人汇合，到时大宋就真的麻烦了，所以官家下旨不计代价镇压张海和王伦的叛乱，杨文广想到我当初火烧羌寨，就依计行事，最后一把火烧死了王伦的叛军七千余人，而韩绮也强攻张海等人地叛军城池，破五万叛军，却付出将近四千生命的沉痛代价，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啊！”

白馨兰看着赵磊感叹的样子，突然站起来在大热天搂着赵磊，心中却一阵冷寒。

一把火烧死七千叛军，纵使是镇压叛乱，却也太过冷酷无情，兵云无情最是水火，杨文广地一把火虽然镇压了王伦的叛乱，却给夏辽以可乘之机，一时间杨文广嗜杀成性，视百姓如猪狗的谣言在大宋开始流传，王伦的叛乱镇压了，然而杨文广却需要付出政治上的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