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冒险

艾诺的苦恼没有持续多久。

世界之种的具现功能并不是只能通过文明建筑来实现，其本身直接进行物质的具现也是可以的，只是文明资源相对要有一些额外消耗。

艾诺现在手上没有多少文明资源，但也不再是没有文明资源收入了，那些被困入虚拟光穹，强迫进行“网络游戏”的洞窟矮人们已经成了他的提款机，多少能为他提供一些文明资源收入，而桑德奎尔女战士又提供了一部分，即便困守洞窟，短期内也不虞生存问题，但也只能是短期内。

在被追击的日子，众人离开胡德部时携带的干粮就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被困洞窟这几天，已经是杀坐骑取肉的局面，民以食为天，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无论是什么情况，人总是要吃饭的，所以，存粮问题，就是众人无法太过长久坚持的第一个因素，即便有艾诺的具现化帮忙，也只是杯水车薪。

而第二个因素在于那些被控制住的洞窟矮人并不可能无止境地提供文明资源，因为他们就要死了，他们的精神意识被困虚拟网络，但他们的肉体并没有得到维护，艾诺临时弄出来的接入碎片因为资源的关系，根本不包括维生设置，所以，洞窟矮人们在无意识的饥渴中正走向死亡，虽然时不时有新的洞窟矮人侦查队伍进入，但这些“资源生物”的数量还是在减少，仅仅依靠桑德奎尔女战士的资源产生量，并不足以支撑更加长久。

所以，在菲娜西斯无法放弃被擒的桑德奎尔战士的情况下，面临食物等问题，众人的出路就只有一条，反击。

这反击当然不是拼却一切，来个万岁冲锋。不过还是有点异想天开就是了，菲娜西斯想着的，是将虚拟光穹移动移动，主动往洞窟矮人所在迁移。

在不明真相的菲娜西斯眼里，虚拟光穹不是游戏设备，而是厉害的魔法武器，她幻想着，只要将那些碎片状光羽往洞窟矮人群中一撒，就能够让敌人倒下一大片的情况。

艾诺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思路宽广，没有讽刺贬低的意思。是真的很佩服，按照菲娜西斯的想法，还真有可能成功，但也只是可能，最大的问题在于，虚拟光穹并不是可移动式的。

虚拟光穹并不似艾诺常识中那些粗大笨重的机器，这东西整个都是光质材料，也就是以“光线”为材料的某个先进文明产物，制造方便。无形无质，问题在于，正因为其方便、无形无质，使得它也不是用搬运一般物质的方式能够移动的——这玩意儿就像是投影。艾诺能够做的只能是将之回收，到时候搭上些文明资源进行重建。

可重建是需要时间的呀，依照之前的经验，至少也得一个小时的样子。而搭建起来也需要时间展开光穹天幕，需要时间生成接入式碎片光羽，需要时间获得能源消耗和运用的平衡……

这一套下来。即便资源足够，也得二到三个小时，依照最糟糕的情况估算，区区近百桑德奎尔战士，能够在洞窟矮人的围攻下撑住三个小时吗？至少正面作战是绝对不行的，桑德奎尔女战士虽然骁勇，对上洞窟矮人这样还算有把子力气，颇能战斗的种族，也就是以一敌几的样子。

在艾诺看来，这种作战方法，很不靠谱。

不过他低估了菲娜西斯的决心和冒险精神。

经历了激烈冲突和对抗，经历了艰难和险阻，这名桑德奎尔一族少姬越来越坚强起来，随之增强的，就是她的决断力，在有机会的前提下，她身的冒险因子就止不住地沸腾了起来——对于她来说，实在无法坐视算得上自己嫡系的大半战士覆没。

偏偏卡菲这个鼓励过菲娜西斯，被菲娜西斯视为良师益友的家伙果断卖了艾诺，她居然赞同了菲娜西斯的“勇敢”！

艾诺当时就心里卧了个大槽，他就不应该对这些桑德奎尔女战士的战略战术能力抱有太大期望！

可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桑德奎尔女战士们逃不了，他艾诺就能活下去了？恐怕死得更快也说不定，那些该死的重女轻男的洞窟矮人可是和那些劫掠部族一样，吃人肉的！他艾诺的肉质肯定很合他们的胃口，毕竟他不像荒原人，常年和苦泪草打交道，肉里面肯定没什么腐臭味和苦涩味……

虽然肉体死亡，他艾诺也能以精神体之类的形态活在世界之种内，但是……他才不会去体验一番呢。

最终，艾诺只好上了桑德奎尔战士们的贼船。

饱餐一顿，整理好武备，艾诺开始收拾起洞窟内的虚拟光穹起来，只见整个洞窟中，原本泛着光芒的空间碎片逐渐往光穹靠过来，碎片形成的球体逐渐变得表面浑圆，在旋转中散发起绚烂的光芒，不过，其体积则是越来越小，直到最终吸收完全部光羽，骤然一缩，消失无踪。

随后，艾诺就和桑德奎尔女战士们往洞外移动，一路上还将那些因为饥渴，早已失去抵抗能力，但还没有死翘翘的洞窟矮人们顺手咔嚓了。

这其中，艾诺亲自动手，杀掉的洞窟矮人却是位于所有人之冠，因为这些洞窟矮人死于他手上时，能够让他收集到一些文明资源，对于接下来的行动，多少是一点助力。

虽然艾诺对自己的杀戮行为也觉得有些恶心，看着一个接一个洞窟矮人在他手下血肉翻滚，生命流逝，满心不舒服，但他对于自己的处境很清楚，想活下去，就必须珍惜每一点文明资源的汲取，况且，说句实在话，按照文明世界的标准，在这个荒原上，几乎所有人都是有罪的，大多数人手上都消逝过他人的生命，尤其是偏北的这些各个种族的部族人，他们就是强盗、强奸犯、杀人犯的代名词，因为这些人就生活在一个充斥野蛮的世界里，艾诺如果想活下去，就必须抛弃文明世界的条条框框。

在什么样的环境，就要遵循什么样的价值观，对不同的人，就要奉行不同的行为准则，这就是适者生存。

艾诺的杀戮是有效的，他手头的资源又多了一些，数十名洞窟矮人亡魂，为他提供了大约一百点的文明点，和更多的灵魂点，只不过，相较昔日萨摩德等种族贡献的灵魂点，这些洞窟矮人的灵魂点少了很多，种族差异问题。

到是桑德奎尔战士们对于艾诺还有这样无情的一面感觉很是惊奇，艾诺给她们的印象一直是比较文雅，甚至有些太过好人的软弱。

“没想到，该下手时，你还是很不赖的嘛。”菲娜西斯就有些面色古怪地这么和艾诺说过。

不过，这对于艾诺意外地算是一件好事，桑德奎尔女战士们不同于文明世界成长起来的娇小姐，对于她们来说，杀戮敌人，是一种勇敢者的证明，在声望方面，艾诺到是又增长了不少，获得了这些女战士更多的认同。

当洞窟中充斥血腥味的时候，一行人等终于在洞口享受到了清新的空气，此时外间天色已是夜晚，洞窟矮人的人马撤走了不少，但留着的还是不少，至少有数百人，篝火和帐篷将洞外的道路堵得满满当当。

“不要惊动他们，我们从侧面绕过去。”好歹是冒险，不是找死，菲娜西斯还是知道这会儿不是逞能之时，能够尽量不让洞窟矮人们发现，就尽量不要让他们发现。

也是这些洞窟矮人这些日子看见洞窟内的桑德奎尔战士没动静后大意了，即便是岗哨都吊儿郎当，除了少数几个点上的哨兵还有点敬业精神，其他人早就呼呼大睡去了，在桑德奎尔战士眼中，这剩下的几个哨兵还真不够看。

只是这次冒险行动属于越晚被发现越好，桑德奎尔战士们没打算杀掉这些哨兵，以免很快暴露行藏，而是利用自己的天赋异能，将艾诺友情提供的“蒙汗药”给这些哨兵悄悄来了一些，让这些家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才从营寨边悄然离去。

为了行动成功，桑德奎尔女战士们甚至连坐骑都留在了洞窟中，徒步急行军前往洞窟矮人的老巢，好在这里不是有些实力的，就是身强体健的，即便是伤员，也大多能够进行急行军，行进速度到也不慢，加上这片山地丘陵不是太大，到得后半夜，一众急袭人员已经接近了洞窟矮人的老巢，这片地带中最高的山岭。

说是山岭，不如说是被洞窟矮人依山改造了的城堡，整个一面山壁被削得平整，作为城堡墙壁，高达十多米，上方设了望楼、箭塔，颇为险要，只是不知道，一堆少有一米五，大多一米二的矮子，将大门修得这么巨大无硕干嘛？光这巨大的石门都有五米高了吧？

“我们怎么进去？”看着戒备森严的贼巢，艾诺轻声询问菲娜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