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是对还是错?

假粟耘被粟耘的这句话说得有些不爽,拉下脸来道:“什么拉拢不拉拢,你以为你在这后宫看也混得好吗?别看你现在被太后看中,皇上可未必看得上你,你不要痴心妄想。”

“你怎知皇上看不上我呢?”粟耘阴阴一笑,再度挑眉看着假粟耘,眼神里充斥着一股挑衅的味道。

假粟耘眯了眯眼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可心,我知道你自幼娇生惯养,眼高于顶,你觉得这是你的机会,看也平步青云,甚至你可能以为你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作为哥哥,我必须要提醒你,皇上心里已经有人了,他是永远都不会封你为后的。”

“哥哥?咱们的关系好像没有这么好吧。”粟耘不屑地道,别说他不是粟可心,即使他是粟可心,对于这个假粟耘来说,也算不得是妹妹,因为他都还不知这个假粟耘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你口中所说的皇上的心上人,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假粟耘没有因为粟耘的话而生气,反而是笑道:“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但我早已与皇上两情相悦多年,这是事实。”

粟耘煞有介事地点头,假粟耘见他相信了自己的话,于是更起劲地继续道:“我与皇上的情谊深厚,皇上为了我是不会立后的。”

粟耘呵呵笑了起来,假粟耘被他异常的举动惊到,不由地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来了宫中这么多年,不过是只井底之蛙而已。”粟耘说着又端起茶水,悠闲地喝着。

假粟耘眉头皱起,不悦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皇上不会立后,你是如何得知此消息的?”粟耘不答反问,黑眼睛闪着诡异的亮光,让假粟耘感到心里没底。

“这……”

“你是自己臆断的吧,因为自信与皇上的感情好,便认定皇上不会立后,为何不会立后,难道还要将后位留给你不成?”粟耘说着,脸上更是露出了嘲弄的笑。

“我、我……即使皇上不会为我留下后位,但也会空出后位,永不会立后。”假粟耘也不是很有底气,但话已出口,他就算是硬撑,也只能这样说了。

粟耘哈哈笑了出来,笑得放肆又狂妄,对方的这些话说得实在可笑,即便是他粟耘,在当初与栎阳暧晗情深似海之时,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奢望,而这个假粟耘居然敢信誓旦旦的说出来。

“你、你又笑什么?”假粟耘被粟耘笑得心发慌,有些恼羞成怒地吼道。

“我笑皇后是否也如你的想法相同?”粟耘面带同情地看着假粟耘,若是在未见到假粟耘之前,他猜测此人只是为了在皇上这里寻求荣华富贵,或是别的什么目的,那么现在看到了假粟耘,粟耘相信面前这个人对皇上是有情的。

粟耘从对方的愤怒眼神中能够感受到他对皇上的在意,而且如此想来,也便是这份感情,才让这个假粟耘在宫中无名无份,不见天日的呆了这么多年吧。

粟耘不知道,若是自己,他会否也如此在宫中陪着皇上,他在心中摇头,他必定是不会这样的,他会帮皇上做事,哪怕是作为他的臣子,也不会只做一件摆设,让皇上将自己放在宫中闲着。

“皇后?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假粟耘的声音中有一丝颤抖,显然是已经明白了粟耘话中之意,只是他不愿意相信此事而已,难道皇上早已立后了吗?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就是你想到的意思,皇上早已立后,皇后就住在清仪宫,你若是还不相信的话,看也让你的人去打探一下,更可以偷偷地出去查看。”粟耘盯着假粟耘那张因为难以置信而发愣的表情,继续道:“我不明白,你与皇上感情深厚,皇上又为何要将你囚禁于此呢,你连随时见皇上的机会都没有,只有被动地等待着皇上的到来,你对于皇上来说,究竟算是什么呢?”

粟耘的每一个字都如锤子般重重地砸在了假粟耘的心口上,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可是皇上不愿意让他见人,他又不想被皇上厌恶而被赶出宫去,也就长久地忍耐下来了。

粟耘面上嘲弄着假粟耘,内心也并不好受,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也都是在说他自己,皇上对假粟耘的这种态度,也便是对自己的啊,毕竟皇上并不知道此人是假的啊!

“不管!我不管皇上当我是什么,反正我是不会离开宫中,不会离开皇上的!”假粟耘低吼着,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正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粟耘叹了口气道:“你留不留在宫中,离不离开皇上,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是皇上说了算的,你爱皇上是吧?”

假粟耘没料到粟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似乎他自己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于是他被粟耘问得呆住,哑口无言地瞪大着眼睛。

粟耘了然地撇了撇嘴角,对方脸上的表情已经算是给自己回答了,“你就只是单纯的因为爱皇上才入宫的吗?还是有别的目的?”

“我、我的事为何要告诉你?”假粟耘有些着恼地道。

“你不是想和我联手吗?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当你想离开的时候,还能够全身而退的话,那是你的幸运,但这种幸运很渺茫,更多的时候是被后宫吃掉得连渣都不剩。你不就是因为深知这些,才不得不想到我这个妹妹的吧。”粟耘微微一笑,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面前的人。

“你这是要挟我吗?”假粟耘狠狠地问道,这种被人看透了,又毫无招架的余地,任凭对方摆布的感觉实在很不爽。

粟耘耸耸肩,“无所谓,你可以不说,即使不和我联手,凭皇上对你的感情,你不是觉得你也可以在后宫横行的吗?”粟耘说着,便站起了身,似乎已经不想再与假粟耘纠缠下去。

假粟耘一惊,忍不住道:“我、我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只是想过更好一些的日子,谁不想出人头地,谁不想要荣华富贵,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又能得到富贵的生活,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粟耘点了下头,未再说什么,脚步仍旧是朝外走,假粟耘冲上前来,伸手挡在粟耘身前,“我什么都说了,你到底是什么态度?日后咱们在宫中便相互照应对吧?”

粟耘挑眉看向假粟耘,眼神略显复杂,假粟耘被粟耘这样盯着不由地烦躁起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该说的都说了,你现在是想反悔吗?咱们怎么说也都是姓粟的,你难道还想要帮外人不成?”

“你还真不像粟耘。”粟耘说罢推开假粟耘,径直的走出了屋子,方才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捕捉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慌。

假粟耘没有追出去,而是摇晃着身体向后退了数步,他不知道方才粟可心口中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说他现在这种模样没有骨气,而故意嘲讽自己的,还是她察觉出了自己并非是粟耘。

怎么办?若是她已察觉出自己并非粟耘,那她是否也已经察觉到自己是谁了呢?她会怎么做?她会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吗?

假粟耘想了良久,越想越慌,越想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后悔方才不该轻易的放走粟可心,当他反应过来再想去追对方的时候,已经晚了,粟可心早就没了踪影。

粟耘从竹园走出来的脚步是快速的,可是出了竹园后他的脚步就缓了下来,事实上他已经猜到了这个假粟耘是谁,虽然并不十分肯定,但大概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和粟耘初进宫时的预想不同,那时他很恨那个冒充了自己的人,他不知道对方是何目的,他想要狠狠的揪出他,让他在皇上面前露出真面目,因为那时他深深地嫉妒着他,他以为皇上是重视他的。

可是从这几日的情况来看,皇上对假粟耘也并非那么在意,皇上对他的感情怪异,粟耘说不清楚也猜不透,但这种感情让粟耘心中也有说不出的难受。

假粟耘不是自己,皇上对他的态度和感情,都不能等同于是对自己的态度和感情,但从另一方面来说,皇上对假粟耘的感情和态度,也就是对自己的,皇上现在对假粟耘不重视,也就表示皇上对当年他们的感情已经不在意了。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粟耘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痛苦而又折磨,他无法走出这样的纠结中,好像走进了死胡同,怎么都出不来。

另一方面,粟耘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该揭穿假粟耘的身份,一切跟他想的都不太相同,揭穿对方身份的那种期待与乐趣也已在得知假粟耘可能的真实身份后而没了兴致。这种情况下,揭不揭穿对方的身份,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粟耘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次入宫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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