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敢在李府撒野?”
“王朝、马汉,给我打!”
大门被人踹开,李牧怒火中烧。
两名凶神恶煞的部曲,立刻扑向朱厚照。
他们以前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杀才,再加上院子里还有看家护院。
一拥而上,几个回合就把朱厚照等人打翻在地。
李牧笑眯眯的走过去,蹲下身体,拍拍朱厚照的脸:“小样儿,在我家装逼,谁给你的胆子?”
“少爷,正巧村里还有却几个掏粪工,要不我把他们送去村里?好好的招呼招呼?”
王朝一脸凶神恶煞,看着朱厚照等人,就好像是看待宰的羔羊。
李牧照着他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王朝,你他娘的是不是虎?”
“咱们李家村现在是正规村,正规懂不懂?”
“不是土匪恶霸,不是山大王,别整天光想着给人销户。”
王朝挠挠头,“少爷,您说过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野蛮的血腥的,兄弟们都铭记在心。”
“那是以前。”李牧狠狠瞪了一眼王朝,“少爷我再教你一句话:当资本够了,挣钱也就讲究名正言顺了。”
“可是,没有以前那么干直接啊。”
“闭嘴,别瞎说话。”李牧狠狠一瞪眼,“知道我为啥搬回侯爷府住吗?”
“坑蒙拐骗了好几年,也该享受享受了!”王朝不假思索的开口。
“享受个屁!”
李牧面对这个憨憨,着实无语,“咱们李家村的收入太单一了,业务需要扩张进京城,暂时别招惹是非。”
详细的打量着朱厚照,穿着十分得体,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李牧满意的点点头:嗯,能好好的坑一笔!
就是这家伙怒目圆瞪,双目喷火,让李牧很不爽。
正准备再揍一顿,然后好好讲讲道理的时候,却发现朱秀荣尖叫出声。
“相公,这是我哥朱寿,我亲哥!”
朱秀荣上前,推开马汉,一脸心疼的扶起朱厚照。
“……”
空气,瞬间凝固了。
刚搬来京城不到一个月,就打了大舅哥?
李牧看着朱厚照,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尴尬的一批。
“哥,你没事儿吧?”
给朱厚照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哥,有事儿你就说,我罚王朝和马汉去村里掏一个月的大粪!”
“……”
朱厚照:这还是我妹?我妹打小温婉,性格内向,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粗鄙了?
“大舅哥来访,未能远迎,还望见谅。”
李牧立刻变换了嘴脸,笑眯眯的看着朱厚照。
既然姓朱,穿着又这么华丽,估摸着是皇亲。
李牧最喜欢干的,就是和皇亲国戚做买卖了。
人傻钱多,好坑、好骗、好忽悠。
“最近,李家村有个稳赚不赔的项目,不知道大舅哥想不想入股?”
“你在李家村干的什么勾当心里没点逼数吗?”
朱厚照一声冷哼,在朱秀荣的搀扶下,走进前堂。
“老朱啊,你这话就不对了。”
“我坑的全都是狗大户,挣得都是狗大户的钱。”
“我这个叫位卑不敢忘国忧。他们从民间榨取多少,我就收回来多少。”
“再者说了,顺天府管辖那么多州县,是不是大兴县最富裕,交上去的税最多?”
“这……”朱厚照愣了一下,“确实如此,但这也改不了你坑蒙拐骗、无视王法的事实。”
“我身为定远侯世子,理应为国分忧,取之于狗大户,用之于民。你看看我李家村,男男女女全都能务工,粮食产量一年比一年多,各个都能吃饱饭,我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皇帝给我们家的官爵。”
“皇帝开创了中兴格局,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去年又砍了大太监李广,东宫发布政令鼓励民间经商,我这也是顺应潮流。”
英明神武?
朱厚照愣了一下,立马来了兴致,“你真觉得太子殿下英明神武?”
“必须的。我老李这辈子谁也不服,就服文武全才的小朱太子。”
咳咳!
朱秀荣在一旁提醒,“相公,这么称呼太子要被杀头的。”
“怕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们又不能传出去。”
李牧有些不以为然:“再说了,杀头也是诛九族,你们俩也计算在九族之内。”
“……”朱厚照:听我说谢谢你……不对,我也不能砍了我自己啊!
第一次听人说他英明神武,朱厚照心情也好了很多,决定暂时不计较李牧揍他这件事。
内心的狂热和躁动,又被点燃了。
小朱心里苦,总觉得运气很不好。
就感觉自己好像摔碎了祖宗朱重八的饭碗,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只恨自己生的太晚了,不然肯定能驰骋沙场。
他感觉舞文弄墨就不是男人干的事儿,男人就该征战沙场马革裹尸。
如果不是东宫太子,朱厚照发誓,一定能做天下兵马大元帅。
只可惜,当爹的不争气,非要搞仁政。
仁政要有用的话,要军队何用?
每每想到这,朱厚照都垂头丧气:天不生我朱厚照,大明万古如长夜!
大感怀才不遇,对老爹失望至极。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懂自己的,眼里立刻露出赞赏之色。
像是在鼓励李牧:本宫的好妹夫,你在夸夸大舅哥,好好的夸夸大舅哥。
朱厚照有点飘,声音也变得激动起来,“你真觉得太子殿下是又雄才大略之人?”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国子监教的东西确实不咋地,都是小道,不是真正的治国之道。”
“就是这种教学方式,耽误了太子殿下。”
“讲道理,不给太子殿下那些羁绊和枷锁,他的成就不在开国天团之下,甚至是能超越徐天德、常遇春那些当世名将。”
李牧活了两辈子,对八股这东西确实嗤之以鼻。
后世记载,弘治皇帝和朱厚照都提出过废除八股,可因为很多阻力,最终也没能完成。
对李牧的话,朱厚照深感赞同:好妹夫,何止是懂我,简直就是我的知己!
“妹夫,我也那么觉得,太子殿下就是生的太晚了。”
朱厚照叹了一口气:
“不然,太子殿下一定像他们那样,驰骋沙场。
嗯,朱祁镇不算……
不对啊,我提他作甚?多晦气?”
朱厚照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要是英明神武、精神睿智的太子殿下早出生几年,一准儿横扫漠北**平鞑靼。”
说到伤心处,朱厚照潸然泪下,“怀才不遇、生不逢时!既生朱厚照何生他朱祐樘?”
李牧像是看二傻子一样看着朱厚照,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椅子,和朱厚照保持安全距离。
表示自己不认识朱厚照,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说的出来。
“你慌鸡毛?”
朱厚照瞥了一眼李牧,“太子朱厚照是我好兄弟!”
“好到什么程度?”李牧问道。
“好到……好到可以穿一条裤衩子。”
李牧听闻眼睛瞬间就亮了:
“上茶,上好茶!”
为了让朱厚照宾至如归,又加了一句:
“准备午饭,大兴县令下乡视察时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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