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精品瓷器(一)
一个朝代的古玩是否值钱,除了材质,做工,特殊背景,传世量也非常重要。咸丰一朝一共十一年,这一时期因为太平天国起义和八国联军入侵,无论是官窑还是民窑都少有瓷器传世,粉彩就更加少见了。乾隆、嘉庆时期的粉彩常说“百花不露地”,到了咸丰年间轧道工艺几乎绝迹。所以咸丰年间做的瓷器鲜有精品,但传世量不多,市场价格不太好定。
看了会曲文说道:“因为咸丰朝代不长,国力衰退瓷器生产量很少,工艺繁杂的粉彩就更少了。咸丰瓷器胎质与道光相似,虽然胎壁较薄,但胎骨不太坚致。即胎质貌似细润,实则粗松,一般胎体较前朝厚重,表面的光泽和滋润度也不足,有呈微小橘皮坑。”
“你得到的这件无双谱官帽筒,从工、釉、形都应该是咸丰年间的作品,器身有六处镂孔,上下口沿都用了大量描金,同时绘有孙策、伏生、武则天人物图,并赋予诗提讲解,笔触细腻,纹饰色彩丰富浓郁,釉面波浪釉现像不明显,是难得一见的咸丰精品粉彩。”
森井滨微微点了点头,只从第一件就可以看出曲文的华夏古瓷鉴赏功力。咸丰粉彩极少能见,风格与嘉庆、道光两朝相似,只能从釉面厚薄分辨。曲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如此肯定的说出来,足以证明他的鉴赏功力之深厚。
第二个盒子打开里边是一件青花瓷大罐,和第一件咸丰粉彩相比,这一件更加考验人,曲文也稍稍花了些时间才能确认。
“你这件青花大罐很难得啊。”曲文半嘲讽半羡慕说道,他自己也想弄这么一件青花大罐。只是一直没有这个机遇。
“友人赠的,因为不是很了解所以想让你帮忙看看。”森井滨淡笑了下,他约摸能猜出这件青花大罐是怎么流入岛国的,并不是很想深入这个话题。
森井滨不说,曲文也懒得多讲。百多年来众多外国列强伺机瓜分华夏宝物,其实也是当时的华夏ZF给他们制造了这个机会。别看晚清一直被外国侵略者欺负,但晚清的经济产值却依然能保持世界第一,为什么在这样的条件背景下还会被欺负,有学者认为是当时大量的官员给自己的腐败行为穿上了一件合法的外衣造成的。国家和人民的钱都流进了贪官的荷包,想想看国家还有什么能力保护自己。人民还对这个ZF抱有多大的期望?
所以……
最后险些国破家亡,给华夏儿女留下了百年之耻。
“你这件青花人物图大罐,,胎质厚重,罐身肩部绘有海马纹,劲部绘有海水纹。这是比较典型的明代特征。瓶身中另绘有高士秋游图,或倚栏赏景,或骑马前行,人物形象生动,笔意粗犷飘逸,青花用料色泽具有晕散效果也是明代晚期的特征,虽然底部没款。但我还是坚持认为这是件明天顺时期的青花作品。”
曲文看了下推断出青花大罐的年代时间,有灵觉的帮忙他比谁都更能精确知道每一件器物是那一个朝代产的。
森井滨似乎也知道这是明代晚期的作品,可问题在于是明代晚期中的那一个时期,在青花大罐下没有款识如果是时间相差不长的朝代,往往做工各方面会非常的接近,款识就成了确定朝代的最重要依据。
“曲文先生我也找不少人看过,都说这是件明代晚期的瓷器作品。可问题在于不知道具体的朝代时间。”
曲文笑了笑,森井滨等人看不出是很正常的事,最少要达到周申和张小平那样的鉴赏水平,否则很难分辨出具体是那一个朝代做的。
“明代正统、景泰、天顺三朝总共历是不到三十年。因为当时政局不稳,战争频繁,社会动**不安。在这种情况下,景德镇御窑厂的瓷器生产陷入低落期。因为这个原故,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署有确切纪年款识的官窑瓷器。现在所见的那三个朝代墓葬出土器物,都是民窑生产的,而且也未必敢保证是当时之物。所以有人把那一时期称之为明代陶瓷史上的‘空白期’。要鉴别这三个朝代的器物,首先要从前后时期的继承和发展,相互关系及影响方面去认识。正统瓷器的风格应当在较大程度上接近宣德晚期,而天顺瓷器更接近于成化朝,居于中间的景泰瓷风格应该在二者之间。”
“目前所见这三朝的青花瓷,釉色白中闪青,光亮透明,玻璃化程度较高。正统朝的釉质细平腴润,釉色泛水青色,无片纹,稀薄的则属个别,极细的橘皮纹只有在放大镜下才能看到。景泰朝时的釉质腴润,有卵青和略含青味的两种釉色,口沿大多施酱色釉。大多数不见开片,个别会有细碎白片纹。天顺时期釉质细平滋润,含铁量稍少,碗底釉面光洁,如果是盘件一般比正统、景泰两朝要好。”
“这三个朝代的青化画法多采用明代早期常见的一笔点画技法,笔法粗放,形象概括,繁简得当,特别是中锋运笔,圆润酒脱,雄健劲道,极具时代特征。因此依据诸多条件证据,我可以确定这件是明天顺年间的青花人物图纹大罐。”
曲文说得有理有据,不论是年代背景,还是当时的瓷器工艺,风格特点,绘画技巧都说得一清二楚,能让人很清楚的了解到这件青花大罐更接近那一个朝代。
啪啪啪
森井滨激动而佩服的鼓起掌,这件青花大罐得回来已经有很多年,就是一直弄不清具体年代,现在总算有一个人能帮忙解答出来,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华夏年轻人,这才叫他感到格外的惊奇佩服。华夏果然是人杰地灵之地,历朝历代人才辈出。
“精彩,真是精彩,曲文先生你对华夏古瓷器的鉴赏功力堪比大师。我听说在华夏国内有两大鉴赏名家,一个叫顾全一个叫何浩石,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我想你的能力应该不会比他们俩位差。”
听到森井滨的话,陶晶莹的脸色有些得意又有些不舒服。
“什么叫堪比大师。阿文他本来就是大师,明说吧顾全是阿文的师父也是我的师公。师公他老人家早就说过,阿文的鉴赏能力已经超过他了。”
“纳尼(什么)!?”森井滨一时太过惊讶,习惯性的说了句日语。“曲文先生是顾全大师的弟子,我真是太失礼了。”
森井滨说着向曲文行了个跪拜礼。
说你岛国人的礼节太多看着就累,可是曲文却非常的受用。按理说森井滨级别应该不比自己的师父顾全低。而且他还是一个工艺大师,所以受岛国人的尊敬。他给自己行礼,你说这种感觉会怎么样。
“你又不知道有什么好失礼的。”曲文很平淡的说道,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关燕妮只知道曲文是这次文化交流会的专家团成员,并不知道他是华夏国内鉴赏泰斗顾全的高徒,惊讶的心情不比森井滨低。
“你们怎么不早说?”
曲文转过头问道:“早说什么。我这次来只是半工半娱乐的,不是来这炫耀身份的。”
和曲文混得比较熟了,关燕妮知道他的的性格,从来不会对朋友生气。很自然的白了他一眼:“早知道我就不在你面前班什么斧。”
“班门弄斧。”
“对对,就是那个意思。”
曲文把手一摊:“这有什么好在意的,我对华夏古玩了解,但对岛国古玩并不了解。所以你可以跟我学习,我也可以跟你学习,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如果森井滨先生愿意,我也可以教他华夏古玩鉴定。”
“真的?”森井滨兴奋说道,两眼直勾勾的望着曲文。
“艺术是没有国界的,只有相互交流相互学习才有进步。”曲文很正经的说道,心里其实在想,如果能收一个岛国的大师作徒弟,高兴赏他两颗糖,不高兴给他几鞭子。那真是给国人长脸了。
听到曲文的话,森井滨老脸变得异常的难看,他刚才还在怀疑和试图考验曲文的水平能力。
现在曲文不光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还有这份心境都是很多岛国艺术家所不能比拟的。跟曲文相比很多岛国艺术家、鉴赏家的职业涵养,学识能力都不知道该往那放。
“曲文先生的人品和学识真是让我由心的敬佩。如果不嫌弃今晚请务必一定要留在我这里吃饭,今后如果有空请常到鄙舍来,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好好的跟曲文先生学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曲文心里阵阵暗爽。
“可以,不过我的饭量很多,吃得也很刁,一般的东西都入不了我的口。”
关燕妮见识过曲文俩兄弟的大食量,一直在怀疑他们的身体构造是不是和普通人不同,普通人都有心、肝、脾、胃、肠。曲文应该只长有大脑和胃,梁山则只有胃一样。
森井滨再次拍了拍走,那个女人又走了进来,向她交待了几声就又退了出去。
“最后说说这件吧!”
聊了会别的话题曲文又把注意转回到最后一个盒子上,这些东西都聚有一定的灵气,如果不吸收干净岂不是太可惜了,说好比贪嘴的人看到一桌美味却不能吃一样。
“请曲文大师指正。”森井滨没再说先生,改口叫曲文大师。
慢慢把木盒打开,里边仍是一件青花瓷,从款式工艺来看应该是永乐年间的精品,可是……
曲文忍不住在心里哈哈笑起。
银笑风做的高仿青花瓷竟然辗转流入到岛国,还被一位国宝级的大师所收藏。
看见曲文的表情有些怪异,森井滨略微紧张的问道:“曲文大师,这件华夏的永乐青花瓷是我新收来的,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曲文说道,就算有也不能说啊,他这次过来还偷偷带了四件高仿瓷,同样是银笑风的作品。打算拿它们换些真东西回去,既然连森井滨都看不出,那么在岛国能看出来的人应该就没有几个了。
“永乐青花可以说是青花瓷器中精品中的精品,不说艺术价值,市场价值也一路在飚升。你能得到这么一件精品青花瓷真是让人羡慕啊。”
“是吗,我是从友人那用东西换来的。”
“什么东西?”曲文感到好奇,森井滨会拿什么去换这个高仿青花瓷。
“一件埃米尔?加勒的玻璃壶。”
“什么!”
这回轮到曲文跳了起来,开玩笑用埃米尔?加勒的玻璃壶换银笑风做的仿青花瓷,可以说在森井滨的眼中,银笑风的作品地位价值有多高。
埃米尔?加勒是法国的一位玻璃器制作大师。陶艺家,被称为十九世纪最杰出的玻璃艺术家之一,是新艺术运动的先驱艺术家。他出生于法国南锡,家里是彩陶和家具制造句商。可以说从小受家人的熏陶,从幼年开始学习制陶工艺,同时学习绘画、哲学和植物学。十六岁加入父亲的工厂。1873年开始在自己的玻璃工作室制作精美的陶器、珠宝和家具。
他早期的作品涉及使用透明玻璃跟珐琅装饰,很快就转向在双色或多色不透明玻璃上使用玻璃雕刻或蚀刻工艺,并在上边绘制精美的植物图案。1878年他的作品在巴黎展览会得到国际认可,从那之后埃米尔?加勒不断的改良自己的玻璃器,包括气泡和金属箔。1904年埃米尔?加勒因病去逝,由他的妻子接手工厂管理,不过很可惜后来战争爆发。玻璃工厂被迫关闭。
埃米尔?加勒的成就不光是在玻璃和陶瓷技术上,还创立了国际赫赫有名的南锡大学,被称为新艺术运动发源地。此外他还公开捍卫罗马尼亚犹太人运动,组织工人阶级学习,是一个很少有的艺术家、思想政治家。
因为有众多卓著的成就,埃米尔?加勒设计制做的东西价格大多都很昂贵,不过有一点,他一生设计了很多玻璃制品却从来没有亲自制做过一个,如果有人跟你说他卖的玻璃器是埃米尔?加勒亲手做的,不用多想可以马上转身走人。
“你这里还有埃米尔?加勒的玻璃器吗?”曲文问道。不是埃米尔?加勒设计的玻璃器少有,而是没什么人卖,现在市面上销售的都是他子孙从新开办的工厂制造出来的。虽然也名埃米尔?加勒玻璃器,但是和他本人亲自设计的那一批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只要有钱到苏富比或是佳士得网站花几百到几千英磅就能买到。
“还有两件。”森井滨说道。让人拿进来的三件东西全都被曲文给鉴定完,得知道曲文的身份,那还有遮遮掩掩的道理。起身领着曲文三人去到他的收藏室。
因为人口的关系,国土很小的岛国人均居住面积要远远超过华夏,尤其是森井滨这样的名人,居所更是大得离谱。曲文原本觉得自己家就很大,由两套别墅加起来,可是跟森井滨家一比就差了一大截,里边的装饰和两三百年的文化传承气息更是曲文家里所没有的。建国之后有人提出要保留一部份老北[京]的风格原貌,可当时正处于革命成功的大热潮,这种想法并不被国人所接受,所以很多老建筑老东西都被砸了一个稀烂,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国人都喜欢新的东西,认为只要是新的就是好的。从而导致那一时期的收藏业进入低迷期,如果那里具有眼光的想法的人懂得留下些东西,现在家里最少都是百万或千万之富。更重要的是华夏历史能得到更好的传承。
森井滨的收藏室很大,约有十五坪左右,也就是近五十平方米。里边按类按体积,一件件仔细的分类着。走到里边首先感觉到的是满室浓郁的灵气。
曲文每走到一个地方,森井滨就主动把柜子里和柜子外的藏品拿出来给他看,粗略数了下大约有四五百件之多。
其中华夏瓷器占了将近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是玻璃器,另外三分之一是岛国本国瓷器。
看到一半,一个男人从收藏室外走了进来,对森井滨说了句。
森井滨听后转过头对曲文说:“曲文大师。今天刚好那位用青花瓷和我交换埃米尔?加勒玻璃器的朋友也来了。”
曲文现在的兴趣全聚中在这些收藏品中,那会管你是什么人,就算是岛国首相也不屑一瞥。
“来就来了,我想继续在这里观看你的收藏品可以吗?”
艺术家都有些怪癖,在看艺术品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曲文这么说森井滨非但不会怪罪,反而还觉得他的职业精神值得大家学习。
转身说了句,很快那个男人就带了另外一个男人进来。
“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从华夏来的曲文大师,这位是安倍纯一郎。”
出于礼貌曲文转过身子要和对方打声招呼,可是看到对方时脸色不由的变了下。这位安倍纯一郎就是这次中日文化交流会日方的代表团团长。在此之前曲文和他有过两次不太愉快的接触。
“你好。安倍蠢一郎先生。”曲文知道他懂得华夏语,所以故意把纯字说成了蠢字,森井滨的华夏语并不标准没有什么感觉,安倍纯一郎却是听得出来的。
脸色微愠但出于礼仪又不得不和曲文很礼貌的握了握手。
“你也懂得欣赏岛国的瓷器吗?”安倍纯一郎说道,神色有些不屑。
“略懂,还多亏我这几天没有跟我的团。要不什么都学不了。”曲文很直接的说道,他并不在乎会得罪谁,有话憋在肚子里不敢说不是他的风格。
安倍纯一郎再度强忍,曲文的意思很明显是说他没什么水平,如果跟着他带队的交流团什么都学不到。这也就达不到交流学习的目的。
“森井老师可是我们国内有名的陶瓷工艺大师,也是一位瓷器大收藏,既然机会这么难得不如我们交流交流?”安倍纯一郎有心要找曲文的难堪。说话时语气也并不友好。
森井滨算是岛国的平和主张派人士,安倍纯一郎却是纯粹的鹰派,极右翼势力成员,他的一个族弟安倍退二现在还是岛国自民党的总裁,是下一届岛国首相有力的竞争者。
听到安倍纯一郎的话,曲文微微一笑:“好啊,我们就交流交流,不过我这个人有些好赌博,凡事喜欢弄点彩头,彩头懂不就是赌注。如果有些赌注交流起来才有意思。”
森井滨没想到曲文会说出这样的话,很多艺术家就是因为好赌最后都无法完成自身的修行。
“曲文大师交流和赌应该靠不到一起吧?”森井滨用自己的华夏语方式表达,意思是告诫曲文赌并不好。
“你太多虑了,赌博其实也是一门艺术,自古大赌博伤身小赌怡情。这是华夏常说的话。我愿意拿出些自己带的名贵瓷器做为赌注,从而促进双方交流的积极性。”
听曲文说他带了几件名贵华夏瓷器过来,森井滨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安倍纯一郎也是一样。
“你想怎么赌法?”安倍纯一郎问道。
“你怎么连点职业道德都没有,我们不是赌博,是交流,那些东西只是彩头,彩头懂不,不懂回小学去好好学习普通话。”曲文非常用认真的说道,你给安倍纯一郎回小学再学一万看也学不会啊,因为岛国没有普通话课程。
安倍纯一郎知道曲文不懂岛国语,双方之能用普通话勾通,再次强忍下心中的怒火:“你想怎么彩头法?”
“是踩头,踩你的头!”曲文一阵胡搅蛮缠,把安倍纯一郎的脑子弄得越来越混,森井滨在一边站在,微微发愣,华夏普通话还真是博大精深啊。
“既然我们都是森井老师的客人,而且他家里全都是瓷器,不如我们就用他家里的瓷器收藏做交流,每人各自挑选出三件来考对方,看看鉴定的结果谁对的多,错的就要送一件自己最喜欢的瓷器给对方。”
安倍纯一郎想了下,点头答应:“好,不过我家里都是精品瓷器,你这次来日有带什么好东西?”
安倍纯一郎不相信曲文会带什么好东西过来,按华夏的国情也不允许这么做,如果是具有相当价值的就是文物,在华夏私带文物出国是犯法的。安倍纯一郎对这一点倒是比较熟悉。
“你可以放心东西是从香港托人送过来的,我的二师兄在香港也是个鉴赏名家。托他办这点事并不难。”曲文暂时借用了下夏均亮的头号,就算事后被他知道顶多也只是骂两句而已。
“你师兄?”安倍纯一郎还不太了解曲文的底细。
“曲文大师是华夏国内最有名的鉴赏家顾全大师的徒弟,我听说过他有个徒弟在香港,好像姓夏。”森井滨说道,也许是仰慕的关系。他对顾全的事倒是了解不少。
“你是顾全的徒弟,那你二师兄就是夏均亮!”安倍纯一郎眼中闪过一道凶光。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被曲文察觉到,也不知道二师兄和他有什么过节,就他这么一句话都让人非常的火大。森井滨的身份都要叫顾全一声大师,安倍纯一郎竟然敢直称名字。
“是又怎么样。蠢一朗。”你不用尊称,我也不用尊称。曲文连姓都省了,只接着安倍纯一郎的名。
在岛国只有辈份比自己高,身份比自己高的人或是相互关系非常好的人才能这么叫。安倍纯一郎没想到曲文也这么叫自己,怒喝一声:“你既然说要踩头,不如我们踩大些。一次踩三件瓷器怎么样,价值最少要高于十万美元以上。”
04年中美汇率最高可达十换一,平时大多保持在八换一,也就是八十RMB只能换十美元。如果是价值高于十万美元的东西,也就是八十万RMB以上。
“啧啧啧!”
曲文摇了摇手,非常不屑的样子:“还是大师呢,这么小气。不瞒你说我在华夏国内也开了家古玩交易会所,相这种几十万的东西一般都看不上眼,少说也要五十万美金往上。”
“五十万美金!!”
安倍纯一郎倒吸一口冷气,每件五十万,三件就是一百五十万,还得是以上,那么三件的总价值就相当惊人了。
“你真带有这么多好东西吗?”安倍纯一郎很怀疑,曲文怎么可能带这么多好东西过来。
“不相信吗,如果我没有我直接赔给你五百万美金怎么样。”曲文说着拿出了张卡,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华夏银行的金卡在岛国也是可以用的,至于里边有多少钱安倍纯一郎不知道,只知道曲文看样子真的很有钱。
“好,可是口说无凭,不如我们先立个字据。”
“我也是这么想的。”
曲文高兴和安倍纯一郎立字据。这样事后谁也跟不了,他对自己非常的有信心,开玩笑老子身上带着外挂。
关燕妮在一旁边轻轻的扯了下陶晶莹的衣角,小声问道:“阿文怎么赌这么大,他真的有这么多钱?”
陶晶莹笑了笑:“这个色狼除了好色,会鉴赏些古玩玉石,就属赚钱的能力最强,我也不清楚他有多少钱,大概几千万到个把亿美金还是有的。”
陶晶莹关没有压低声音,话声传到几人耳中,都愣愣的望着曲文,这可不是一般的有钱,这是巨富啊,难怪口气这么大。
关燕妮有点像是在看外星怪物似的定定看着曲文,说身高说长相,说学识说人品,再说家产说能力,曲文的条件也太完美了吧,简直就是世界众多美女心目中的白马。可惜听说这匹白马已经有了未婚妻,另外还有一个红颜知已,陶晶莹也很明显的在主动追求。相比之下自己就差得太远。
微微的叹了下,随即心情豁然变得开朗起来,像这样优秀的男人身边肯定不止一个女人,她心目中的丈夫,心和身体只能属于自己一人。
因为曲文没有带什么东西出来,只好写了个地址给森井滨,让他的佣人开车去接梁山,有梁山带那些“宝物”过来一点也不用担心。
借此机会曲文把森井滨收藏室里的藏品全部好好的“吸”过了一遍,也有幸看到了他收藏的两件埃米尔?加勒玻璃器。
两个多小时后梁山背着个包来到森井滨家,一看见曲文就嚷嚷道:“哥,这次割谁!”
曲文在电话里只简单交待了他两句,在岛国打电话要算国际漫游,一通电话下过去差不多可以上国内馆子吃一餐。
伸手指了下坐在不远处的安倍纯一郎:“呐。”
顺着曲文手指的地方看了过去。梁山的脸色也猛的一变,这不是刚下飞机时要割自己鸡八的人吗。把背包放下,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尤其是在榻榻米上,用力的踩踏着。每走一步榻榻米和下边的木板就传回一阵闷响。
嘣嘣嘣……
梁山大步走到安倍纯一郎身前:“又是你,这次我一定要割了你的鸡八,听好了割你鸡八!”
森井滨不懂梁山说的是什么意思,听到最后一句还以为他是在跟安倍纯一郎打招呼,只是和自己说华夏语一样发音不标准。
安倍纯一郎看见梁山从对面蹭蹭蹭的走来,表情凶神恶煞。吓得不由的往后挪了下,他见识过这俩兄弟的脾气,都是蛮不讲理的类型。
说实话曲文跟梁山也不喜欢跟岛国人讲理。
关燕妮和森井滨是个例。
“好了,我的东西拿来了,你的呢?”曲文微笑道,一脸的友善。
陶晶莹知道他这样笑的时候。如果是对朋友就是由心而发的,如果是遇到敌人,对方很快就要死定了。
天使还是恶魔,又换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所以才这么叫人着迷。
“我的也拿来了。”安倍纯一郎说着,身边两个装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把两个盒子摆到安倍纯一郎身前的桌子上。“那你的呢?”
和安倍纯一郎身边的黑衣人相比,梁山的穿着打扮弱了许多。而且包只的瓷器只是用很多层厚厚的布跟泡沫纸包着,没有像安倍纯一郎那样很正规的放在软木盒子里。
“能先看看你拿来的东西吗?”安倍纯一郎问道,从他高傲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拿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有意要在这事上面也压曲文一头。
“当然可以。”曲文装样极度小心的把自己带来的“精品瓷器”拿了出来,动作轻柔着就像父亲在抱自己的儿子。
陶晶莹忍不住在一旁边偷笑,明明就是几件高仿器,却装得这么郑重。从小到大也就只有跟在曲文旁边,觉得这么好玩,有趣的事总是接连不断。渐渐的越来越喜欢呆在他身边。
曲文一下把四件“精品瓷器”都拿了出来,抬手向森井滨和安倍纯一郎示意道:“两位可以过来看看,我带来的这几件价值如何。”
森井滨跟安倍纯一郎都好奇的走了过来,森井滨小心的打开第一个布包,里边豁然是个万历五彩花鸟石纹盒。
“这是华夏明朝万历皇朝的瓷器吧。”森井滨看了好一会。在五彩花鸟石纹盒下方印有“大明万历年制”,为了研究华夏瓷器,森井滨专程学习过华夏语言和文字。光是这一点都足以让曲文感到佩服,这才是真正喜爱收藏品的大艺术家。
万历五彩是华夏明代彩瓷中最著名的一种。从风格上讲与嘉靖大致相似,但颜色却更加鲜艳火爆,在这一点上为大多数喜欢浓烈色彩的岛国人所喜爱。
森井滨和安倍纯一郎对华夏瓷器都有一定的了解,就这件万历五彩花鸟石纹盒可能值不了五十万美金的高价,二三十万美金还是达得到的。
看完第一件之后森井滨又慢慢打开第二个布包,里边是一件永乐青花开光式折技花卉纹执壶,如果不是曲文告诉他,他也念不出如此绕口的古董名字。
“这件也能值个二三十万美金吧。”森井滨说道,手一直扶在上边,越看越喜欢。
“也就二三十万的价格,如果后边两件也全是这样,加起来也不到一百五十万美金啊。”安倍纯一郎冷哼一声,意思是就凭这些东西还无法跟他带来的三件宝物相比。
曲文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脸上自信满满的样子,其实心里在想,就这两件别说是二十三万美金,能抵两三千美金就不错了。
这时森井滨已把第三个布包打开,当他慢慢打开布包的时候,脸上表情渐变得越发凝重,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这是!”
“汝窑天青葫芦瓶。”曲文很平静的回了句。
森井滨和安倍纯一郎却无法平静下来,家有百万财,不如汝窑一片,这句话可不是在华夏国内说的,在世界上也是这样。不管是那个国家的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汝窑瓷全世界完整器只有二十多件,整个岛国才有一件,如今有一件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想而知道俩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震撼,极度的震撼。
“是真的还是假的。”安倍纯一郎非常怀疑的问道,因为汝窑瓷十在太罕见了。
岛国另一位大收藏家因为收到一件汝窑瓷而名声大噪,那件汝窑瓷被全岛国视为国宝来看待。
“假的——,你认为呢。”曲文拖长了语气,有种模凌两可的感觉,像是在嘲笑安倍纯一郎的眼力不济。
安倍纯一郎一时没想那么多,以为曲文是在嘲讽自己,很不服气的重哼一声蹲了下去,接着拿出个放大镜认真仔细的慢慢看着。
汝窑瓷窑址位于华夏河[南]省宝[丰]县。宝[丰]在宋代隶属于汝州,故简称为汝窑,又因其是烧造宫廷用瓷的窑场,又称为“汝官窑”。
汝窑瓷烧造的时间不长,仅从宋哲宗到宋徽宗烧造了二十年,汝窑瓷是历朝华夏瓷器中传世最少的,且后代从未有人能仿烧到九成像者,所以真品汝窑瓷就变得特别的珍贵。至今为止汝窑瓷器还没发现琢器高度超过三十厘米,圆器品径超过二十厘米的完整传世品。
汝窑瓷器物造型不丰富,见有盘、碗、碟、盆、洗、瓶、尊等。盘、碟一类器皿较多,有大小深浅等形式;碗较少仅见有十瓣瓜棱形及撇口卷足者两种;在佳士得拍卖会上,就有一件十瓣粉青连花式温碗拍出了一百六十万美金的天价。而盏托类更少见,目前全世界只有一件,同样仿铜器的出戟尊汝窑瓷全世界也只有一件。
曲文拿来的这件“汝窑天青葫芦瓶”高约十六厘米,口缘处有微微的缺损,上腹小,下腹大,足两边各有一个长方形扁孔可供穿带用。全身以透明的青釉涂满,釉色幽雅晶亮,深沉含蓄。因为胎骨呈土黄色,当釉料涂上之后,劲部会略呈粉红,器身大部分则呈粉青色。这是汝窑瓷很大的特征之一。
汝窑瓷器以釉色取胜,少见花纹装饰,但汝窑烧造贡瓷以前,曾有刻花和印花制品,如宝丰汝窑遗址曾经发掘出刻花鹅颈瓶,当为汝窑成为官窑之前的产品。所以这件天青葫芦瓶上有一处刻花装饰,就显得更像汝窑瓷早期的工艺制品。
论形和釉以及做工,这件“天青葫芦瓶”都极具汝窑瓷特征,安倍纯一郎还很仔细的看了上边的包浆和裂纹,包括底足跟口沿内部容易忽视的部份,细致到就差没拿去做碳十八检测。
见他看得这么仔细,曲文还真怕他看出些什么问题。
看了很久森井滨和安倍纯一郎都忍不住同时惊叹,大声叫道:“这真的是一件华夏汝窑瓷器!”
曲文站在旁边微笑道:“你们说呢。”
今天一万字完成,兄弟们先晚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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