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兔子急了还咬人

冰堡城，荒原蛮军已然**清北面堡寨群，兵锋直抵北城墙，东城方面，守军已是濒临溃灭，西城路面平坦，少量游骑牵制着已经削减不少的守军，南城方面一时难顾，但由于少数人的作乱，出逃的居民一片混乱，守军拖延敌军节约的宝贵时间里，居然只有约莫数万人逃了出去，散落四野。

败象毕呈，救无可救,往昔的北疆要塞，已是一片血与火的战场，到处是冲锋陷阵、喊杀震天的士卒，到处是倒卧血泊、已经永远也不会再爬起来的死尸，可惜倒下的多是守军一方，荒原蛮军数量实在太多了。

“走吧，我们身后还有该死的苍蝇呢。”面色冷漠的坎撒不再多看已成定局的下方情景，发布了撤离命令。

而在他一侧的艾诺则心中叹息，毕竟是大贵族世子，闻名北境的白发死神，虽然对于荒原蛮族刻骨仇恨，但同样不是亲近民众的统治者，在言语中便已经放弃了冰堡以及数十万居民，这往好处说叫魄力，往坏处说就叫做冷酷了。

拉住想说些什么的菲娜西斯，这位桑德奎尔少姬和她的战士们被救出后就和艾诺一起碰到了荒原蛮军侵袭，遍布荒原蛮军的荒原极度危险，自然不能让她们就这么回桑德奎尔领地，便打算借道北方领，回转桑德奎尔，只是没想到，冰堡居然陷落了。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艾诺在菲娜西斯身边轻声说道，虽然坎撒对他颇为礼遇，那只是他对对方有不小的利用价值，现在对对方又没有威胁，比较配合的缘故而已，可说到底，他是人质，对坎撒的行为、决断是根本没有置喙余地的。多嘴的话，尤其在对方恼火的时候多嘴，可没什么好下场，因此，虽然对遭受蛮族肆虐的冰堡民众非常同情，艾诺终究是没多嘴，也阻止了菲娜西斯的话语。

不过，坎撒虽冷酷，对自己的领民终究还是有一些守护之念的，绕过山林后。沿途遇上难民还是会帮一些忙，譬如击杀追击的部族蛮军，或者给予一些食物物资，提醒后方还未遇敌的地方蛮族入境等，过得数日，队伍中终究是多了数千还算健壮，能够跟得上军队的难民。

“不行，这样下去速度太慢，沿途的堡寨和小型城镇根本就无法阻挡占据极大人数优势的荒原蛮族军队。我们迟早被大队蛮族军队追上。”过得又一小镇，杀退了人数更加多了些的追兵，坎撒和众将商议着，艾诺依旧和菲娜西斯等人静坐一旁。绝不多嘴。

“世子，是不是将难民先遣散，我们直接前往希赫瓦，据城防守？”一名将领询问。

“不。来不及，这些日子，追击我们的蛮族军队数量和质量都有了显著的提高。显然他们的精锐部队开始抽出手来了，虽然他们的战斗力比我部尚有差距，机动力却是高出甚多，”坎撒摇头，指着地图道：“现在，我们后方至少聚集了二万敌军，而我们即便抛却难民，急行军到希赫瓦，也需要一天多时间，这些时间，敌军聚集的人数大约会超过四万！”

一拳头砸在地图上，坎撒冷冷道：“四万敌军的话，追着我们的尾巴，很可能会给希赫瓦的防御带来巨大的麻烦，若是一个不小心，我们反而可能成为他们撬开希赫瓦城门的钥匙。”

即便是精锐部队，在长久的撤退转进过程中也会士气低迷，像二万五千里长征，反而越打越强的红军那样的军队着实是特例，尤其在封建时代，军队的士气普遍易泄，坎撒手下的队伍虽然大多是职业兵，也就是战兵，却也大多是抱着当兵吃粮这样念头的家伙们，连续的撤离转进士气早就到了谷底，若是就这么直接撤到希赫瓦，怕是为了进城就会直接散了架子，这样会给希赫瓦的城防造成极大混乱。

这也是坎撒担忧的重要方面，若是那些荒原蛮族军队指挥官足够果断勇猛，很可能利用这一点直接破开希赫瓦城门。

所以，坎撒并不希望就这么丧家犬一般被荒原蛮族军队撵着屁股走，他要打一场反击，现在身后虽然有差不多二万追兵，却还在他手上这支军队的承受范围内，胜算不小，赢面极大，一来可以鼓舞士气，二来可以削弱敌人，三来可以逼迫敌军谨慎行事，不敢追得太张狂，这么一来，他们的撤退也能更加从容。

“甚至能够带一部分难民成功撤离。”

成功带领难民撤退到安全地带也是一件鼓舞士气的事情，尤其对后方城池中人来说，这是贵族们不会放弃他们的信号，会更加卖力地守护城池。

坎撒的分析打动了不少将领，当即就开始布置狙击事宜。

狙击地点很快就选好了，那是一处起伏比较大的丘陵，诸多难民被安排由少数军队带领先行撤退，不过艾诺没那么好命，一来他手中有三百多桑德奎尔女战士，二来坎撒根本不放心他，非要亲自看管才放心，艾诺也只好一脸苦涩地留了下来。

埋伏并不需要太多麻烦，有土系魔法师和植物操控师等法系职业者帮忙，完全能够布置出一个外表看上去极为正常的伏击圈子，而荒原部族普遍缺乏魔法力量，更别说魔法侦查能力了，能够依靠的是敏锐的狩猎触觉和直觉，这样就大大降低了伏击的失败可能，而且，由于向艾诺的领地购买了不少魔法火枪，坎撒手中远程火力充足，不需要极近处设伏，进一步降低了被发现的风险。

没有让埋伏众等待太久，早就衔尾直追的荒原蛮军策骑践踏大地的蹄音急促地由远而近，连艾诺都能分辨得出，众人顿时紧张起来，很多人伏在山头向四外望去。

辽阔的天空下，表面看来沉寂的草原和树林中鸟群惊飞，间中还传来兽类的吼叫声，远方更是飘散着大量尘土。

菲娜西斯在艾诺身边，比艾诺更加熟悉荒原部族的她道：“来了！大约有一万多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