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成伍听着桂原的声音,一颗心放下了不少,忙又朝着屋里面喊道:“你快点儿开门,我找你有事。”
屋子里的人似乎迟疑了一下,里面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桂成伍不耐烦的在外面喊着,“原儿,你在干什么呢?快点儿开门啊!”
“哦,来、来了!”随着桂原的话音,屋里传出脚步声,很快的桂成伍面前的门打开了一条小缝,桂原从里面探出口头,他的样子好像还没太睡醒,揉着眼睛有些迷糊。
“我知道你进货刚回来,也挺累的,不过粟大少爷来了,他要挑布料,你过去好好伺候一下。”桂成伍见桂原十分疲惫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粟耘可不是好怠慢的,现在粟耘在粟府的地位节节升高,若是得罪了他,他们店以后的日子都难熬了。
桂原先是楞了一下,而后连连点头,道:“那、那我现在洗漱一下,烦请叔叔先过去跟大少爷说一下,我马上就到。”
桂成伍扫了桂原蓬松的头发一眼,点头,“那你快一点儿,他们就在楼下最里间的那个厢房里。”说罢他转身离去。
桂原的门正欲关上,桂成伍又转过身来,“还有……”
桂原被桂成伍吓了一跳,楞住问:“叔叔,怎么了?”
“没事,就是提醒你,见到粟大少爷说话可要注意一些。”桂成伍未再明说什么,但桂原是个聪明人,也知道他的意思,忙又是一阵点头,说了些让对方放心的话。
粟耘起身在厢房里四处瞧着,屋里的摆设还算雅致,他摆弄着架子上的花瓶,又来到书架上翻看着上面的书,随口笑道:“桂掌柜也是爱看书的人嘛,这里的书倒是不少。”
“小爷,您也太抬举他了,他那不过是装装样子的,看他也不像是爱看书的人啊!”小柱子说完,蹭到粟耘身边,小声道:“小爷,之前奴才跟您说的那件事,您看……”
粟耘一时还未意会过来,不过很快想到他所指的是出征的事,斜睨了他一眼,“这种事都是皇上说了算的,小爷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他说得很有几分无奈。
小柱子颓丧地垂下头,嘀咕了一句,“小爷,那、那就不能偷偷地把奴才带上吗?”
“偷偷,怎么个偷偷法?你一个大活人,我还能把你塞到哪里不成?”粟耘挑眉看小柱子,凑近他低声说:“那两位将军可都是久经沙场之人,军中的事小爷也要听他们的呢,万一被他们发现执意要杀了你,还未见到敌人你就死在自己人手里了,那你这条小命岂不是冤死了。”
小柱子听得身子一哆嗦,吞咽了一下口水,看着粟耘一本正经的脸,一时竟是无语。
房门敲响,桂成伍陪着笑走进来,“哎呀,大少爷啊,请稍等一会儿,桂原进货去了,这会儿刚回来,马上就过来,小爷可还有什么要求,在下命人现在就去办。”
粟耘一摆手道:“不用了,就等着他来吧,掌柜的也下去忙吧,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
“好好好,那大少爷请自便,在下就不打扰大少爷了。”桂成伍笑着退出房外。
小柱子抱怨了一句,“这个桂原也真是的,还让小爷等他,他的面子可是够大的。”
“他的面子当然大啊,他掌握着机密!人家还未必肯说给咱们听呢!”粟耘笑道,坐回到椅子里,拿起桌上的茶啜了一口。
“他敢不说,上次他带我去的那间货仓里,就有进贡的绸缎,他想抵赖都难。”小柱子不服气的道。
“可惜啊,你仍然是没有证据。”粟耘慢悠悠地喝着茶,似在品着茶香。
“奴才、奴才查到了他进货的地方……”小柱子刚这样说着,立即感觉到什么的瞪大眼睛,问道:“小爷,不会是他已经发现什么,然后把那个进货的地方都给处理了吧?”
粟耘白了他一眼,“你小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那么谨慎的人,怎会轻易对你说实话,他这样迟迟拖延不出来见咱们,估计是被你给打草惊蛇了。”
“呀,那怎么办啊?”小柱子一听就慌了,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嘴里嘀嘀咕咕地说:“要不干脆找几个人把他给抓了,严刑逼供。”
“他若是打死都不说呢!”粟耘漫不经心的道。
“这……”小柱子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到屋外传来敲门声,而后是桂原的声音,“大少爷,小的是桂原。”
小柱子瞪大眼睛看着粟耘,粟耘对他晃了一下头,道:“让他进来吧。”
小柱子过去将门打开,桂原见到小柱子一拱手道:“柱子兄。”
“嗯,快进来吧,让小爷等了这么久,你的面子可是够大的。”小柱子瞪了他一眼,身体向旁边让开。
桂原的脸色甚是难看,脚步微显踉跄,小柱子和粟耘正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见桂原一头栽了进来,他的身后紧跟着闪来两个人影。
粟耘从椅子上弹起来,心跳陡然加速,来人中的一个已经将小柱子的嘴巴捂住,让他不要发出声音,小柱子惊恐地瞪大眼睛挣扎着。
粟耘楞在原地,看着朝他走过来的人,愈发地激动起来,脸上显出难以置信地惊喜之色,“你……”
栎阳暧晗伸手一把扯过粟耘,将他拉到厢房更里面的偏房里。
小柱子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将主子带走了,甚至都还未看清来人的脸,扭住自己身子制住自己行动的人压低声音在小柱子耳边道:“不用担心,那是三皇子殿下。”
小柱子似不太相信,费力的扭转头过来,奎羽此时也已经放开了小柱子,小子看清对方的脸,却并不认识他,好像有些面熟,但却也不敢肯定他就是三皇子的人。
桂原垂着头立于旁边,嗫嚅道:“是、是殿下。”
小柱子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看向奎羽问道:“那个……咱们见过面吗?”
“我见过你。”奎羽一直是暗中保护三皇子的,对于小柱子自然是见过多次了。
小柱子挠挠头,嘿嘿憨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总觉得自己这个模样看着实在是傻啊。
偏殿中,栎阳暧晗将粟耘用力的拥进怀中,从他回了粟府开始,栎阳暧晗就一直恨不得冲进粟府去见他。
不过还有很多事未查明,比如是谁在父皇面前举荐了粟耘,目的为何?自己又被太子盯着,万一对方知晓自己与粟耘关系密切,粟耘恐有危险。
诸多原因让栎阳暧晗不敢轻举妄动,想到了粟耘有可能会来此,在出征前他必会将郡主之事解决的,便来了这里等着粟耘前来。
“你、你怎么来了?”粟耘傻笑地看着栎阳暧晗,因为高兴而嘴角始终上扬着,他这两日也特别想念对方,奈何实在是见上一面太难了,才不得不忍耐着。
何况他也不知道栎阳暧晗是否如自己这般的想要见他啊!但现在栎阳暧晗就站在自己面前,证明他的心和自己的心是一样的吧,他也如同自己想念他那样的想念自己吧。
粟耘这样想着,就愈发的心里泛甜,笑容也愈甚。
“你不来见我,自然只能我出来见你了。”栎阳暧晗嘴角含笑着低下头吻上了粟耘的唇。
栎阳暧晗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也会如此思念一个人,粟耘离开后,他便想着如何才能见到他,更想着要怎样做,才能让他不离开自己。
“我…。。想见……你,可是……”粟耘含糊的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最后还是被栎阳暧晗给彻底封住了嘴巴。
再多说也确实无用,两人的心思即使不用言语也都能清楚的传递给对方。
“外面那人已经招供了,郡主也知道此事,他们截获了贡品,每隔一段时日,便会获取一批贡品,这已是习以为常的事了。”栎阳暧晗放开粟耘的唇,轻柔着他的秀发,“你打算怎么做?”
“真是太过分了,她自己不想要命了,还连累粟府。”粟耘愤愤地道。
“不管你想要怎么做都可以,有需要尽管跟我开口便是。”栎阳暧晗道。
粟耘心中感动,面前这个在众人眼中的冷漠三皇子,独独对自己是特别的在乎,这让粟耘莫名的还有一些小激动。
“殿下,耘儿此次不知可否回来,殿下……”粟耘因为一时情绪激动,冲口问道,然而话未完全问出,便又有些难为情了。
栎阳暧晗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粟耘,似是已经猜到他会问什么,故意逗他道:“殿下什么?”
粟耘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眼神闪烁,头渐渐地垂下,“殿下可会、可会等耘儿?”他说罢忙又摇头,“也没什么了。”
“耘儿想要我如何等你?”栎阳暧晗的手捏住粟耘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墨色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粟耘。
“这……”粟耘被栎阳暧晗问得竟是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想着对方等自己回来,倒是没想过等还能又如何等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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