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中,边遥、滇剑频频回头望向场边苏和的位置,却始终不见苏和的令旗有任何举动。
看台上嘘声四起,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天赐也觉得脸热,恨不能当时就冲下去,拽着他们的耳朵,让他们进攻。
“哎呦!刘将军,这就是你训出来的队伍吗?你听听大家伙的声音,你这大比前十不会就是靠投机取巧得来的吧?!”
梁景本来已经觉得这下自己是踢到铁上了,不曾想峰回路转,卫王部下畏战不前,成了全场的笑料。
上千双权贵的眼睛都在盯着卫王的属下看,这样的队伍即使进了十强,也是个笑话。他的机会又来了。
刘肃囧的也是无地自容,刚刚得意了没一盏茶的功夫,就从天上跌到地上,还是脸先着地,这让他真是焦急万分,恨不能也吼上一嗓子。
要知道如果只是没有取得好成绩,他最多就是失宠,可要是当场让卫王丢了脸面,那他就有性命之忧了。
“稳住!”
“稳住!”
边遥手持令旗,大声命令手下保持队形。
这时,草甸中央的重骑兵终于耐不住性子,一支百人队踏着整齐的步伐从战阵中杀出,速度逐渐加快,向卫王的队伍冲了过来。
嫩绿的青草被沉重的马蹄践踏的四处纷飞,地面整齐的震动声一阵紧似一阵传到凉兵们的身体,让他们全身不由得渗出了汗珠。
“稳住,稳住,保持队形!”
凉州大马的距离越来越近,边遥也觉得他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怎么还没动静?苏教官,你在干什么?’
三百步,
二百步,
一百步
……
马鼻里喷出的白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教官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苏和高举双手,两面令旗左右分开。
“分散!”
命令一出,所有凉兵顿时都长出一口气,在凉州大马的巨压下,他们都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
战马一动,终于可以大大喘一口气。
边遥、滇剑各带一队左右分开,迎着奔来的凉州大马斜刺而上。
速度已达极致的重骑兵根本无法在五十步的距离内调整方向,只能看着两支凉兵又从他们的身侧溜走。
“准备!一轮,齐射!”
凉兵与重骑兵擦身而过的间隙,边遥、滇剑同时大喊。
所有凉兵弯弓搭箭,一轮箭雨倾盆而下,“叮叮当当”的击中几十步外的凉州大马。
“二轮,齐射!”
又是一阵箭雨落下,两队人马终于错开,越离越远。
台下台上,顿时都静了下来。
“他们是故意的?”
“是吗?”
“我怎么从没见过这样打仗的?”
……
看台上懂战斗的一些人反过味儿来,小声的议论起来。
场内边遥、滇剑先是一阵欣喜,然后又马上傻了眼。
箭都射中了目标,但却都被马身上厚厚的铁甲挡住,基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而凉州大马们也吓了一跳,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方式的袭击,顿时人人提高了警惕。
两支凉兵分而又合,滇剑急得火烧眉毛。
“怎么办?射不穿啊!”
“别慌!按照教官说的,与他们拉开距离,告诉大家随意攻击吧!”
两队凉兵汇合后又马上分开,调转马头,继续向重骑兵冲去。
凉州大马人马加上全套铁甲少数也有五六百斤的重量,这么大的分量,想要追击只穿皮甲的轻骑兵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加上苏和又不准凉兵们与重骑兵接近,所以,凉州大马始终处在一个被动挨打的局面。
只是重骑兵们一身盔甲太过坚硬,根本不是凉兵们手中的弓箭能够击穿的。
箭的数量有限,边遥、滇剑的压力越来越大,再不能取得进展,箭射光了,那他们只能认输。
‘全身都是盔甲,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边遥骑在最前方,两只眼睛瞪得通红,箭壶里只剩下十几支箭了。
两军再次交错,不知是谁的手一软,一支羽箭歪歪斜斜刚巧射中了重骑兵战马的马腿。
那马来回奔波,早是力有不足,腿上再中一箭,马上一个跟头栽倒在地,连同马上骑士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边遥顿时眼前一亮。
凉州大马全身包甲,但马的四条腿却都露在外面。
虽然射击起来比较麻烦,但那里却是重骑兵的唯一破绽。
于是边遥连连疾呼:“射马腿,射马腿!”
这一下,所有凉兵将箭壶中所剩羽箭,全部向重骑兵的马腿上招呼。
一时间,凉州大马损失惨重。
几个来回,攻击卫王属下的这支凉州大马百人队就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此时,芨岭草甸上能动的参赛者,除了卫王一师整建制存在外,仅剩下冲王张玄靓的小部。
事情峰回路转,所有观众包括场上厮杀的士卒们都停下动作,呆呆的望着看台一侧被击溃的凉州大马。
长久以来,凉州人心中坚定无比的信念如今已是风雨飘摇。
大家都不敢相信眼见的情况就是事实,凉州大马被一群新兵击败了!
场上督考将军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辨别这场比试的输赢。
只能派人赶快去把坠马的重骑兵救出,防止损失进一步扩大。
“二哥,我赢了!你看!我的队伍战胜了凉州大马!哈哈哈哈,你看见没有?”
张天赐呆了片刻,马上反应过来,欣喜若狂的冲到张祚面前,拍着张祚身前的案几,大声向凉王吼道。
“赢了?”
张祚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看了看坡下人仰马翻的凉州大马,又瞧了瞧已经整队返回的卫王属下,这才一股快意直冲脑际。
“赢了赢了!九弟,你赢了凉州大马。哈哈!”
张祚一把将张天赐搂进怀里,兄弟两个像孩子一样又跳又叫。
“大王,卫王的队伍算不得胜出吧?”
两位大凉州最有权势的男人正望无所以,一道阴冷的女人声音却落到了他们头顶。
“你说什么?你的眼睛瞎了吗?你个死老太婆想干什么?”
张天赐闻言,像被针扎到了似的,猛的挣开凉王,怒不可遏的转向说话之人。
周边王族们一听张天赐竟敢对那个女人口无遮拦,顿时吓得个个面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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