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荀攸一样,上党的陈宫,也是差不多的心理路程。
这同样也是为什么,他之前虽然跟随吕布于军队中,却并没有立刻投靠的缘故。
虽然吕布的战绩很多,但即便如此他心中却还是有一番考校之意,毕竟,对于陈宫,乃至绝大多数的谋士来说,地处偏远的并州,可绝对算得上是一个艰难的起步之地。
即便是放眼整个大汉天下,并州与西凉之地,都绝对是可谓为天下最为苦寒之地。
并州九郡加起来满打满算,可能也不过六、七十余万人口,就算加上吕布携麾下数万精壮之士加入进来也不满百万。
而比较一下,例如临近的幽州呢?
二百余万人口!
仅仅一个涿郡就有六十万人口,冀州更是恐怖的拥有五百万的人口大州。
不过一番观察下来,陈宫觉得吕布的起家,貌似也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
毕竟如今吕布除了地盘不多,其他的倒还可以。
要将领有将领,张辽自然不用多说,这位投靠曹操后因功被评为五子良将之首,在逍遥津一战以八百人大破孙权十万人,威震天下的狠人。
其次高顺强于练兵,他训练的陷阵营,绝对算得上是三国时期的最为精锐顶级的兵种。
其他如臧霸、魏续、宋宪等八健将都还不错!
这个时候的吕布,要强兵有强兵,并州狼骑军和陷阵营在东汉时期,也是赫赫有名。
“我们的目光,应该更加长远,并州的问题,还是不小的。”陈宫沉吟道。
吕布听言,当下又问道“不知公台有何妙计?”
陈宫略一沉思,随后献策道“若张扬敌兵方来,可乘其大军未定,以逸击劳,无不胜者!而后,借以横扫匈奴之势,平复动**的人心。”
“然也,匈奴敢趁机冒犯边疆,某一定要予以痛击。”
说道这里后,猛然吕布脸色一沉,浑身散发出一股目中无人的霸气,一字一顿死死望着陈宫道“在本将眼中,张扬不过如此,并州其余郡县亦是不足畏惧,一战便可定之!”
仿佛再次回到了虎牢关前般,那道火红色的身影睥睨天下的气势令十八路诸侯都为之动容,斩将、夺旗、破军,孤身一人便震慑十八路诸侯,令诸侯无法寸进一步。
那个自信桀骜视天下群雄为无物浑身透着一股浓浓霸气的无双战将,回来了。
望着此时的吕布,陈宫忍不住双眸异彩连连,虽然没有说什么来表达出来,不过一双原本波澜无惊的双眸,如今却望着吕布闪烁着点点赞许之色。
同样的吕布对于陈宫也非常满意。
当下,对陈宫的计策,亦是大加赞赏。
望着一副文质彬彬,身上却又同样带着一股军人血色的陈宫,内心由衷的感概,只有相交过后的他才知道,此人乃是当世真真正正的大才,并不是徒有虚名的那群人能相比的。
“如此就拜托公台了。”
看着吕布诚恳没有丝毫作假的诚恳歉意的表情后,陈宫恍然一笑,不管是真也好假也罢,最起码此人心胸用人之广确实令他心动了。
陈宫当即感慨出声道“主公若果真如此为之,我军当所向披靡!不日必将大兴!宫誓为主公开疆拓土,一统并州!!!”激动的脸色通红起来,双眸更是弥漫着一股激动兴奋的雾水。
“哈哈,高小子他们也应该稳住了,等这里事了,我们就兵发雁门,到时候后勤方面,也要赖仗以公台了。”吕布咧了咧嘴。
“就是最近,太忙了一点。”
虽然看似抱怨,仿佛不满般,可陈宫那疲惫的双眸中却透着一股感激之色,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所谓主公的关心,同时心中感受到了一句话的含义。
士为知己者死!虽然他还未感受到最深,但却是心中满满的暖意,并州苦寒却是如此,他也知道虽未亲身体验过,可也听过边疆冬天那股寒冷。
而对于雁门,陈宫也是有所想法的。
别看并州九郡之地,可若是按人口排名却是雁门为首,晋阳次之,接着便是上党。
雁门一郡便有近乎二十五万百姓,而晋阳却刚过二十万,上党一地在并州也拥有十几万的百姓。
其余六郡加起来也没此三郡人口多,更无晋阳、雁门之繁华,晋阳乃是并州刺史所居之地,更是安居乐业当然繁华。
而雁门虽是边关苦寒之地,可就是因此造就了边疆的商贸繁华,无数的异族需要中原的物品,而中原又需要战马、牛羊等牲畜,因此雁门方面,可以说商贸繁华比之晋阳还要繁盛。
顿了一顿,陈宫又喃喃自语道“看起来这个高郅还真的是骁勇善战,如果以他来拱卫并州,无论对付外族的入侵还是对抗其他诸侯的军事,都不失为一柄利器。
如今局势既已到这般地步,顺势而为,倒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在他看来,并州全境的九郡已经不是难事了,大局已定。
没有在意,仿若无人一般,整个身躯都仿佛一下子雾化成了虚影,一双冷幽深邃的眸光,只在身旁的吕布身上。
毕竟,利与弊,陈宫话里已说得再清楚不过。
似一般的普通名士,可能只要并州能够在明面上保持和平的现状就行,哪怕只是暂时的和平,于他们而言也无不可。
但是绝对不会包括陈宫这样的文士。
吕布微微抬首,随意地一瞥,眸中带着随意。
“我吕奉先,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时间就这样流逝,在这黑色的夜色中,我也能伸出双手,爆发出最炙热而耀眼的光!”
取出酒囊,吕布狠狠地灌了一口烈酒,让火样的**在胸前燃烧。
蒲扇般大小的手掌,反手抹去嘴角的酒渍,一边醉眼朦胧的大声地说道。
“昙花?梦想……”陈宫慢慢的陷入沉思,虚幻的身影再度浮现,整个人仿佛也似乎有些醉了,他狠狠地接过吕布手中的酒囊,猛的喝了口酒。
回想着自己短短的二十几年的人生,陈宫一时之间亦是不由得是百感交集,眼泪涌出眼眶,缓缓划过脸庞。
南柯梦中不识世间事,梦醒已然百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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