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国两万精兵围困莱州城，莱州危机。

但没有皇命，任何人不得动用军队。

昆娜就以牟大刚老干妈的身份，约见了当地锦衣卫卫所的千户何忠诚。

许以重金不说，还拿出皇帝赐婚的圣旨，详细的分析了莱州形势。

边军不去打，我们土司去打。

就问你们，你们锦衣卫卫所的一千人，是跟着吃肉，还是跟着喝汤？

何忠诚当时没有同意，而是在京城的锦衣卫百户到了以后，确定了牟大刚的真正身份，果断 入伙。

大好的机会就摆在面前，没有任何男人会拒绝这些词汇：封狼居胥、先登夺旗、勇冠三军、饮马瀚海、县志留名、光宗耀祖……

自古以来，锦衣卫和厂卫不和，但何忠诚觉得自己被拉下水不行，还得找个垫背的。

于是，找到了厂卫。

岭南厂卫司的千户名叫杨志，是厂公杨鹏的亲侄子，也是族弟过继给他的儿子。

在何忠诚一番忽悠之下，杨志带着厂卫五百番子也加入其中。

随即，何忠诚和杨志找了李文旭，李文旭以没有皇命不得擅自出兵的理由给回绝了。

不管是锦衣卫和厂卫，他们打心眼里都瞧不起安南人。

大好前程摆在面前，不抓住了对不起列祖列宗。

最后俩人一合计，唯一的办法就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李文旭绑了。

然后，逼着李文旭下军令，大军开拔，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定安南叛乱。

他俩也全都看出来了，岭南就是两口子吵架，皇帝的赐婚文书都下来了，也就没什么土司叛乱了。

于是，卓丽雅在大明的营地前叫阵，虽然输给李文旭半招，但昆娜却联合锦衣卫把李文旭给绑了。

李文旭被阵前活捉，带到了土司营地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何忠诚和杨志，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既然大家都想打，那就打吧。

李文旭直接发兵莱州，是重罪。

但锦衣卫和东厂都参与了，那就是法不责众了。

便和他们约法三章，不管是土人还是锦衣卫、厂卫，必须听从他的调遣，任何人违反军纪直接斩首。

李文旭也没有多带兵，八千土人、五千明军，锦衣卫一千、东厂番子五百。

每人只带了三天的口粮，像火炮什么的重武器都没带，轻装上阵，一路急行军。

昆娜是岭南的智者，也是岭南的活地图。

虽然岭南山地较多，但大军在昆娜的指引下，并没有暴露行踪。

直接绕过莱州城，来到了安南人的侧翼。

何忠诚带锦衣卫负责吸引敌人后方火力，杨志带厂卫焚烧其粮草。

李文旭带着剩下的人直接搞偷袭。

安南人都不讲武德了，也没必要和他们摆开架势一V一。

李文旭的军令很简单：

只要后方火起，五千明军主力，以锥形阵冲击安南人的大营。

土司壮丁，分成两队，左右两翼掩护主力并及时补刀，一鼓作气速战速决。

队伍如果打散了，就以伍为战斗小组，凡事安南人不管男女老幼，砍就完了。

最后，李文旭又加了一句，“此战咱们就别当人，哪怕你们面前窜出来一条狗，也给老子砍它三刀！”

临时组建的队伍，没经过任何磨合，就投入了战斗。

东厂番子焚烧敌军粮草，战死一百四十人，杨志轻伤。

锦衣卫殿后，拦截安南援军，战死四百，重伤轻伤百余人。

土人壮丁、明军主力各伤亡千余人，重伤八百余人，轻伤可以忽略不计。

这一战歼灭安南军队九千余人，俘虏两千多，其余人狼狈逃窜回安南。

牟斌看着面前的战报，使劲儿的挠挠头，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就感觉岭南的锦衣卫千户把他当傻子，欺负他没智商。

通常情况下，打仗的时候会有东厂的监军，负责记录战斗的过程。

锦衣卫充当督查，凡是有临阵脱逃者，锦衣卫负责斩首。

可现在，锦衣卫和厂卫都他妈的去打仗了，牟斌不信。

就锦衣卫和厂卫之间的矛盾，他不信何忠诚会冒着团灭的危险去救杨志。

随便拎出来一个锦衣卫，他们的回答都是巴不得东厂的狗太监早死。

再者说了，大明杀良冒功的情况时有发生，从武将到百户，都是如此。

一场战斗下来，吹不吹牛逼，完全看指挥者的良心。

最近几年来，边军和鞑靼时有摩擦。

就算是动辄上万人的大规模战斗，充其量就是斩敌三五百。

即便是这样的战果，弘治皇帝做梦都能笑醒。

现在，歼灭安南军队九千余人，俘虏两千多……

这样的战果，自打永乐大帝之后就没出现过，就算是成化犁庭，也没有此战一半的伤亡多。

在永乐大帝之后，唯一出现过的还是负面数据，大明战神朱祁镇还没开打就把自己给团灭了。

牟斌一把揪住王志的脖领子，眼神犀利，“王志，你给本官好好说，本官要真实的数据。”

“大人，下官从京城带去的人也战死大半，这个不能作假。”

王志深吸了一口气，解开自己的玉带，脱下了锦衣。

再一看对方，身上横七竖八，满满的刀伤剑伤，有的还没有结痂。

牟斌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战报真实可靠，李文旭足以晋升公爵，名流史册了。

“吴用，照顾好王志。”

牟斌拿着密报，急匆匆的去了厂卫。

东厂，此时也炸开了锅。

厂公杨鹏，看着手里的奏报，和牟斌的表现一模一样，打死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他侄子杨志就是个贪生怕死的龟蛋，怎么可能带着五百厂卫去焚烧安南人的粮草？

最重要的，锦衣卫会拼死救东厂番子？

别特么做梦了，锦衣卫的杂碎们，都巴不得咱东厂的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呢。

事情就太突然，打了杨鹏一个措手不及。

杨鹏是太监，侄子杨志其实是过继给他的儿子。

就这么一个带把儿的，要是惨死岭南，可真就没有传宗接代的了。

一把揪住番子的衣领，杨鹏厉声质问，“杨志什么德行咱家一清二楚，他比谁都怕死，怎么可能带着你们去杀敌？”

“厂公，我们也不想去啊，我们比千户大人更怕死！”

“可架不住何忠诚会忽悠，架不住李文旭、昆娜两口子给的多啊。”

东厂番子一脸委屈，“厂公，五万两银子砸脑门子上，就问你，你迷糊不迷糊？”